汴京·宫门前广场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宫门前广场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夕。~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
林从文腰悬佩刀,如同一座孤峰般矗立在紧闭的宫墙上。
他面前,是乌泱泱五六百名叩阙的官员和读书人,为首的几位御史和翰林学士正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奏疏。
“林从文!你区区一皇城司都知,也敢拦百官叩阙、面圣陈情之路?谁给你的胆子!”
一个须发皆白的翰林学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速速打开宫门,让我等面圣!否则,便是心中有鬼,坐实了尔等囚禁圣驾、隔绝中外之罪!”
“对!打开宫门!我们要见官家!”
“让王介甫、章子厚出来说话!他们是不是挟持了官家?”
“奸佞当道,国将不国!今日不见圣颜,我等绝不退去!”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林从文,充满了怀疑、愤怒和逼迫。
人群里不仅有清流言官,还有许多中下层官员和国子监的监生、太学生,成分复杂,情绪极易被煽动。
林从文脸色铁青,心中怒海翻腾,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威严。
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试图压过嘈杂:“肃静!尔等听好!官家龙体欠安,正在静养,御医严令不得惊扰!
尔等口口声声忠君爱国,此刻聚众喧哗于宫门,惊扰圣驾,是何居心?
这岂是忠臣所为?速速散去,待官家康复,自有公断!若再纠缠,便是抗旨不遵,形同逼宫!”
“狡辩!”一个年轻的御史踏前一步,指着林从文厉声斥骂,“分明是你等奸佞心虚!隔绝宫禁,封锁消息,连太后探视都被尔等拦下!
这不是囚禁圣驾是什么?林从文,我看你就是王介甫门下走狗,章惇同党!
今日你不让我等进去,就是坐实了你们有不臣之心!”
“没错!放我们进去!”
“林从文,奸臣!”
“清君侧!诛国贼!”
怒骂声、指责声、口号声再次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宫门和守卫的神经。~优¨品,暁\税′王· \勉~肺^悦¨犊,
林从文的手紧握着刀柄,指节发白。
他身后的皇城司亲兵也个个神情紧张,手按兵刃,却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这些人,不是乱民,是官员和读书人!
若真下令驱散甚至动手,后果不堪设想——必然激起更大民愤,坐实“残害忠良”、“镇压言路”的罪名,不仅他林从文万劫不复,更会彻底摧毁王安石一党乃至黄忠嗣的声誉,甚至可能成为岐王起事的绝佳借口。投鼠忌器!
就在林从文陷入两难,局面即将失控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从广场外围传来。¨我¨地¨书/城* `芜·错·内¨容·
“让开!都让开!”
“休得胡言!尔等才是受人蛊惑,构陷忠良!”
“保护官家静养,何罪之有?尔等在此聚众喧哗,才是动摇国本!”
只见数十名身着各色官袍的官员和两百余名士子,在几名王安石核心门生的带领下,奋力挤开人群,冲到了宫门前,迅速在林从文身侧和前方形成一道人墙,与叩阙的人群针锋相对。
他们显然是刚刚接到林从文紧急传令赶来的。
刹那间,宫门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辩论场,唾沫横飞,引经据典,互相攻讦。
“奸佞当道,封锁宫禁,必有不轨!我等叩阙,乃是为社稷存亡,为圣躬安危!”
“黄忠嗣擅起边衅,耗费国帑,王安石矫诏封帅,纵容武夫!此皆亡国之兆!”
“尔等阻拦面圣,就是心中有鬼!定是官家己被尔等所害!”
“天理?王介甫、黄忠嗣的‘天理’就是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荒谬!官家呕血昏迷,天下皆知!尔等不体恤圣躬,反在此聚众逼迫,是何居心?这才是大不敬!”
“辽东开疆拓土,倭国银矿大利,皆为国朝百年大计!尔等坐井观天,只知抱残守缺,阻挠新政,才是国贼!”
“什么矫诏?‘天下兵马大元帅’乃官家亲授,八百里加急血书为证!尔等构陷忠良,其心可诛!”
“尔等口口声声祖宗之法,可知祖宗疆土沦丧于辽贼之手?黄县公挥师北伐,复我汉家故土,正是大忠大孝!尔等在此狺狺狂吠,才是愧对祖宗!”
“尔等背后是谁指使?是罢黜在家的韩琦、富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