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那这柄剑又作何解释?天下除了李相夷,谁还能让少师认主?!"
李莲花叹了口气,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紫衿,你我之间,本不必如此。"
雨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那张曾经名动天下的面容上,此刻只剩下厌倦。
乔婉娩的指尖攥得发白:"紫衿,我们回去......"
"回去?"肖紫衿突然大笑,笑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婉娩,你看清楚!他活着,却不肯回来见你!如今突然现身,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婉娩......"肖紫衿声音发颤,"这几年来,我对你......"
"我知道。"乔婉娩打断他,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可有些心结,我必须亲自解开。"她转向李莲花,眼底有最后一丝希冀,"相夷,至少让我......"
"乔姑娘。"李莲花突然改了称呼,"李相夷己经死在东海,不会再回来了。"他背对肖紫衿乔婉娩,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日天气,"往后江湖路远——"
一道闪电劈亮他半边侧脸,我竟看见他嘴角噙着笑。
"——各自珍重。"
李莲花摇了摇头,转身往莲花楼走去:"小果,关门。"
"站住!"肖紫衿提剑欲追,却被乔婉娩死死拉住。
"够了!"她声音颤抖,"他己经说了......李相夷死了,不会再回来。你还要怎样?非要逼他拔剑才甘心吗?"
雨幕中,李莲花的背影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肖紫衿的剑"咣当"一声掉在泥水里。他望着乔婉娩泪流满面的脸,突然明白——
这一夜,输的不只是他。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木梯在脚下发出急促的吱呀声。李莲花正背对着门口,少师剑横放在桌上,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砰——"
我用力关上门,门闩落下的声响在雨夜里格外清晰。转身时,看见李莲花正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剑鞘,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滚落,在桌面洇出深色的痕迹。
窗外,肖紫衿的怒吼混着雨声传来:"李相夷!你——"
声音戛然而止,想必是被乔婉娩拦住了。
肖紫衿的剑陷在泥泞里,映着惨淡的月光。他僵立片刻,终于弯腰拾起长剑,剑穗上沾满污泥,再不复往日华光。
"......我们走。"
他抖开油纸伞,伞面"唰"地撑开一片阴影。
乔婉娩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仍望着莲花楼紧闭的门扉,她忽然看清了真相——李相夷的骄傲化作剑气融在骨血里,而李莲花的温柔,是历经生死后才长出的铠甲。
原来有些人,注定只能留在故事里。
肖紫衿握住乔婉娩冰凉的手腕,将她带入怀里。
雨巷深深,两行脚印渐行渐远。
楼内,我透过窗缝望去——肖紫衿的伞始终倾斜向乔婉娩那边,自己的半边肩膀早己湿透。而乔婉娩怀中紧抱着那个青瓷药瓶,像抱着最后一点未烬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