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忱抓住母亲的手,所有骄傲冷硬轰然倒塌,如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年,哭得可怜。/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不应该和父亲争锋,一心要强求留下母亲的。
就算父亲带走母亲,以母亲对他的感情,也会时常回来看望他。
父亲说的对,他卑劣而自私,只想着自己,却未曾为母亲考虑过半分。
他不配为人子。
姜昕眸中水色晃动,“回去吧,有些事情可以以你父亲为榜样,有些事情也千万别学你父亲,以史为鉴,做一位爱国爱民的明君,才不枉此生。”
“娘!”
“走吧。”
容忱不敢奢求跪求父亲的原谅,只想祈求母亲无论如何都好好活着,他不会再让她失望,可对上母亲的目光,他知道再无半分余地。
母亲看似温柔,实则比父亲还强硬。
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更改不了。
容忱血液倒流,冰冷刺骨,悔恨到了极致。
为什么会到了这地步呢?
最后容忱失魂落魄地被卫公公带走了。,w′u+x?i¢a+n+g′l`i-.,c¢o!m`
……
容渊犹如沉在寒潭深处,冰冷而窒息,意识飘忽,只余一丝执念,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此方世界。
不知何时,一双温软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似有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毫不犹豫地寻着那点光挣脱黑暗的束缚,艰难地睁开了眼,眸光渐渐聚焦,落在守着他的女子身上。
容渊下意识扯唇,对她笑了笑。
他最终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见她了。
只是……
“对不起,我失信了,叫你伤心了。”
姜昕眸光颤动,心脏疼得厉害,雪白的脸上却露出一点笑,“你什么时候没让我烦心过?”
容渊轻轻握住她的柔荑,“嗯,我就是个混蛋。”
姜昕睫羽被眼泪打湿,想捶他,但又怕把他直接捶没了。
“行了,能起来吗?要误了吉时了。”
“吉时?”
生命的最后,容渊再无以往的城府霸道,只是一个粘着她的普通男人。·5′2\0?k_s-w?._c!o.m^
不过,他目光扫过床上的喜被红绸,梳妆台那边的龙凤烛和喜字,一时间愣愣的没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困在死亡前的梦境里。
“昕儿……”
姜昕忍着心里的痛,故作嗔怪,“怎么?不愿跟我成亲?还是嫌弃我嫁过?”
容渊慌忙道:“你明知我没有这个意思。”
要嫌弃,也该是她嫌弃自己才是。
姜昕不觉轻笑,扶着他起身,“好了,我帮你换上婚服吧。”
容渊还是不敢相信,傻傻地看着她,“昕儿,你、你真的愿意和我拜堂成亲。”
“你再犹豫我就不愿意了。”
“昕儿!”
姜昕主动抱住了他,“容渊,作为被你退婚的‘姜昕’,我这辈子都不能嫁给你,但今日,我不是。”
她是姜昕,是那个在封妃大典上才初次认识他的姜昕。
他们之间没有隔着原主的悲剧。
初遇时他是狗了点,但这么多年却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全心全意。
得偿所愿的容渊手脚无措,小心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莫勉强、莫勉强,我不会再对你不讲理了。”
姜昕眸中有泪,却是笑着的,一字一句道:“没有勉强,容渊,我是真的愿意跟你结发为夫妻。”
……
两人的婚礼很简单,没有司仪和繁杂的程序。
他们换上婚服,站在海棠花下,以天地为证,结为夫妇。
容渊痴痴地看着一袭嫁衣的她,“我从前时常梦到你穿嫁衣的样子,与现在一样,美到了极致。”
姜昕嗔道:“你都开心傻了,我已经过了三十岁,再漂亮哪有以前花样年华的好看。”
“只要是你,就是最好看的。”
容渊认真地说道。
他从未在意过其他人,眼里只有她。
所以就算是相同的皮囊,但她和那个“姜昕”也是不一样的。
而且今日的她,也确实很美,明眸如水,肌肤胜雪,与少女时期毫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