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微蹙,下意识挡在苏棠榻前,却见沈云心提着药箱款款而入,月白裙裾拂过门槛时宛如流云。
“听闻苏姑娘伤重,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来。”沈云心将青瓷药瓶搁在案几上,指尖在瓶身轻轻一叩,发出清越声响。
她目光扫过苏棠血肉模糊的后背,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
却很快化作盈盈笑意:“这药里添了雪山灵芝,不会留疤。”
萧承稷立在一旁,看向云心的眼神中充满了内疚。
云心只是淡淡一笑,蹲下身便开始为苏棠处理伤口。
她的手指轻盈,表情也十分认真,看得萧承稷又是一阵内疚。
“啊!”
苏棠突然痛呼出声,萧承稷箭步上前,却见沈云心己退开两步。
面上却仍是端庄温婉:“殿下莫急,药性烈些才好得快。”
她说着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慢条斯理擦净指尖血渍。
萧承稷喉头微动,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沈云心己转身朝殿外走去。
她的背影挺得笔首,月白色的裙裾在门槛处轻轻一荡,像一片抓不住的云。
“云心——”他下意识追出两步,焦急地呼喊。
沈云心脚步未停,只微微侧首,露出一截瓷白的颈子:“殿下不必相送,苏姑娘的伤要紧。”
她的声音轻得像初春的雪,落地便化了,透着一丝决绝。
萧承稷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
“殿下...”苏棠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猛地回神,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榻前,却见少女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
“疼得厉害?”他伸手去探她额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心疼地问道。
苏棠却突然抓住他的袖角,杏眼里水光潋滟:“奴婢是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与你无关。”他声音沉得发哑,转头朝殿外厉喝:“来人!重新传太医!”
更深露重,沈云心独自走在宫道上。
提灯的小宫女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拐过一处假山时,她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