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多好。”云心收刀入袖，顺手扯过锦被将人裹成蚕茧，“委屈阿姐睡两个时辰。”说着将帕子塞进她口中。

萧承稷己利落地系好衣带，忽然回头看了眼床上蠕动的人影：“沈小姐，我劝你老实点。”

远处传来梆子声，云心推开雕花窗：“三更了。”

月光描摹着她侧脸轮廓，与沈明珠竟有七分相似。

她突然解开发髻，任青丝泻落肩头。

萧承稷会意，从袖中掏出张人皮面具：“你扮她？”

“总得有人应付夜巡的护院。”云心将沈明珠的外衫往身上一披，金线牡丹在月下泛起冷光。

她突然朝萧承稷伸手：“胭脂。”

男人愣怔间，她己自行摸走他怀中的青瓷盒。

指尖蘸着嫣红膏体抹过唇瓣时，萧承稷突然别过脸去：“你...快些。”

夜风卷着海棠香涌入窗口，云心跳上窗棂的瞬间，发丝拂过萧承稷尚未系紧的衣襟。

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吆喝声，混着她消散在风里的轻笑：

“萧大人方才...耳朵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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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嫣踏入紫宸殿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异样。

殿内烛火通明，却不见往日候在御案旁的那个挺拔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丞相赵明德，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连帝后二人入内都未曾察觉。

“赵卿。”萧景琰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旅途劳顿的沙哑。

赵明德猛地抬头，额头上还沾着一片墨迹。

看清来人后，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御案后绕出来，宽大的袍袖带翻了一盏青瓷茶盅。

“陛下！娘娘！”赵明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老臣...老臣...”

秦洛嫣的目光扫过御案上凌乱的奏折，又落在那盏翻倒的茶盅上——那是萧承稷惯用的青瓷，杯底还刻着一枝小小的梨花。

她唇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丞相大人这是...”她缓步走向御座，指尖轻抚过扶手上细微的划痕——那是萧承稷小时候拿小刀刻下的，“替皇上监国？”

赵明德额头抵地，不敢抬头：“回娘娘，殿下十日前离宫，留下口谕说...说若陛下与娘娘回宫前他未归，便由老臣暂代监国之职。”

萧景琰挑了挑眉，与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洛嫣轻笑一声，却让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好一个萧承稷。”秦洛嫣拂袖坐上御座，指尖轻敲扶手，“人人挤破头想坐的位置，他倒避如蛇蝎。”

“赵卿。”萧景琰抬手打断，“太子离宫前，可曾交代去向？”

赵明德面露难色：“太子殿下只说有要事处理，连贴身侍卫都未带，只带了那个...那个云心姑娘。”

秦洛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