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听出他话语里浓重的揶揄。^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
希琳在海上的名声如何,她一清二楚。
在南方人眼中,她是个异类,驾船的女人,不祥的存在,一个欺诈者,编造着谎言招摇撞骗。在北方人眼中,她是海的女儿,是救世主,预言中的王,是注定要带领他们统一世界的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评论,两种都不可信。她被各种言论描绘成各种模样,但只有真正见过她的、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就是一个一根筋的女人。
也许,她最大的梦想是驾着自己的船在海上游历,能够找到一位合乎心意的船员足够她美上几天几夜。
冒险、挑战、美酒与极致的武技。连财宝对她的吸引都不算强烈,若不是因为需要物资,她根本不可能在岸上看见她,就仅仅是这样。
“你可千万不要拖后腿。”
“呵。不用担心。·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莱尔分享起他掌握的信息,“明天。明天晚上,崔斯特要动身离开这里前往碎心群岛,而他离开灰港的那艘船,是我们动手最好的时机。”
他的信息对得上她掌握的情报。这是真的。
“那我们明天行动。
“这是对希琳说的。它是一个安全的信号,夏洛特觉得希琳或许听不懂这个暗示,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迟早要熟悉南方。迟早要熟悉话语里藏着话语,目的里隐藏目的。
相对安全的角落里,希琳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直觉告诉她,这两人间简单的对话缩略了太多试探,这是南方人擅长的猜哑谜。
她也清楚,自己不需要知道太多那些被语气、停顿、修辞掩盖的内容。她也很难全部描述出来,她只要知道,她们明天行动,而那个讨厌的金发小子和她一起,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对话也发生在两个南方人之间,希琳没有插话,也没有思考,她觉得屋子里有些热,香炉里熏香的味道让人脑袋发晕,逐渐,连戒备都慢慢消失不见。+齐¢盛_晓¢说*惘¢ ~首-发?
直到凉爽的海风把夸张的红胡子吹得翻卷起来,她才意识到那不属于她的针锋相对结束了。
希琳坐在栈桥的尽头,双腿垂在外面。
她撕掉了红胡子。现在不需要伪装,胡子让她的下巴上涌起细细的痱子,很痒。
她盯着手里团揉的胡子,这本来是她卷翘的红发,她喜欢自己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红发。这一次剪短,她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再次拥有那么长的头发。
“你在这里。”夏洛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希琳没有回头,“他是莱尔亚当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他们说她要杀了她。这是南方人的话,可信程度她没法判断,单从内容上说,她还是相信这是真的比较好。
“我觉得他不会杀了你,他需要一个帮手,你也是。”夏洛特走到希琳旁边,她没有坐下。风湿让她的膝盖很难自如地弯曲,希琳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对她来说是个挑战。
“没能和你商量,我很抱歉。”
希琳抬头看着夏洛特。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不是想替我找个帮手,是他许诺了你其他利益。”
“他给出的报酬我无法拒绝。”夏洛特轻声回答。
希琳可能不明白一艘合法的商船意味着什么,她们北方人不在意这些东西。
“所以我不接受你的歉意。”
“希琳,为什么你可以把拒绝说得如此——”夏洛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坦然。
谁会把拒绝说得这么轻松?拒绝是很困难的事,拒绝原谅更加困难。道歉与原谅天生就绑定在一起。
“……理所应当?”
除了希琳安托瓦内特,谁能如此的利落、毫不犹豫地拒绝?夏洛特没有答案。
“什么?”希琳无法钻入夏洛特的大脑,她感受不到属于她的思考,猜不到她省略的话语。所以,她很疑惑。
“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底气?海眷者的身份吗?”
希琳露出不解的表情:“海眷者只是我的一个头衔,它不是全部的我。”
答非所问。希琳总是这样。不对,不能说是答非所问,她回答的就只是最浅层的那个问题。
夏洛特叹息一声:“为什么拒绝我的歉意?我想说的是这个,而不是海的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