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
田唯的话说得难听,何姐的脸色登时就挂不住了,她一拍桌子,差点儿像古时候的封建官僚一般,要怒斥田唯“放肆”,但她随即瞟了一眼手旁的本子,压下怒火,顿了顿,颐指气使地回道:“当然有证据,只是你还不够资格知道。)×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其实,田唯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本子里夹着一只录音笔,录音中的红灯一直亮着,所以,她一直控制着,不敢乱说话。然而此时,看着何姐的嘴脸,田唯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她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底层员工,也经常被老陈批评教训,但被叫到小黑屋里,让人指着鼻子说不够资格,还是另一番风味。内心憋屈难受,只想大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喊了也没用,只是发泄愤懑,她可做不出什么掀桌子、踢凳子的忤逆行为。何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调整了下情绪,很快又恢复了邻家大姐般的亲切,她再次语重心长地开口:“原本公司是想将你和陈然一并处理的,是我惜才,硬将你保了下来,还特意给你这个立功、向公司表衷心的机会。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伤了真正维护你的人。”“我问心无愧,我相信老陈也是。公司要想处理我,就拿出证据,走正常的程序,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田唯压根儿不理会何姐貌似怀柔的虚情假意,浑不吝地回道。“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你相信老陈,谁相信你?公司比对了近一年你们项目上策划支出的款项,相同的工艺材质,物料制作费用比其他项目高出不止10%。你是经手的,陈然是审批的,这多花的钱进到谁的口袋里,可是不难查的。”何姐没想到田唯这般难缠,眼看着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放点儿猛料,是套不住她了,终于挤出了点儿实料来。“确定工艺材质相同吗?公司只有清和居一个豪宅项目,其他都是刚需大盘,对物料品质要求是不同的。,e*r+c\i*y\a?n¨.`c?o!m′清和居为了彰显品质,都会用更好的材料,更复杂的工艺。而且就算是工艺材质相同,物料的尺寸不一样,制作的数量不一样,费用也会有差异。比如印刷,尺寸不合裁,费用当然更贵。大盘项目到访客户多,需要印刷的物料也多,就说户型图的印刷数量吧,就是我们项目的十倍不止,印刷一万份和一百份,费用能一样吗?每份分摊下来的打样费、开机费、运输费,指定不一样,我们才贵了10%,这还是我们用广告效应,帮乙方打名气等说辞,硬磨下来的。”田唯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话,但在何姐听来,都是狡辩,她见田唯没被吓到,想了想,便决定抛出更大的筹码:“你可以嘴硬,但证据我们拿的充分,也不想和你在这里争什么口舌之快。我问你除了营销费用的猫腻,你是不是还和置业顾问做扣,妄图骗取公司的全民营销奖金?”“什么叫妄图?骗了就是骗了,没骗就是没骗,难道想凭揣测,就给我安罪名吗?”田唯没想到还真被销售经理老于说中了,公司真拿了俞冠那套房的首访渠道,来追究她。她即使问心无愧,也知道这件事儿压根儿说不清楚,虽然回怼何姐的话说得依然硬气,但心里已经没了底气。何姐老谋深算,一眼就看出了田唯的外强中干、言不由衷,她经验老道,节奏掌握的极好,赶紧收回了挥出处的大棒,将腐蚀防线的糖果递了过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这些和陈然的问题比起来,算不上什么。我可以替你说情,让公司网开一面,不去计较。只要你把陈然贪污营销费用,收取乙方贿赂的事情,知无不言地告诉公司,帮公司挽回损失,就算是戴罪立功,怎么样?”“何姐,我应届毕业就入职了咱们公司,老陈一直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带岗人。他在我这里无论是工作指导,还是言传身教,虽然不能说无可挑剔,但至少是尽心尽力的。-r`u`w_e¨n^x~s!.`c_o,m·很多时候,甚至像老父亲似的,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拔苗助长。好在,我觉得自己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成长得还挺快的。清和居的策划工作,我做得不说优秀,但至少按部就班,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今天,你把我叫来说了很多,我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老陈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什么可说的。您可以追究我失察或者怎样,但我确实在这方面帮不了你和公司。”到了这个时候,田唯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姐的话威胁不到她,只是觉得失望又无力。何姐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却依然没有从田唯这里套出半点有价值的只言片语。她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