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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有心躲开。奈何某人始终攥着他不肯松手,只能生生受着。“无妨,”他语调懒散,打了个哈欠,“你们先去知会陛下他们,这里暂时有我在,不必担心。”等屋里的人基本离去,他垂眸凝视着自己和孟千秋交扣的手指。不知怎的,忽然有种回握的冲动。也就在这时,有两人匆匆走了进来。“世子殿下,您果然在这里,可让奴好找……”棕发的异族少年满脸都是如释重负的喜悦,衬得他身后的燕筠越发沉稳淡定。 “声音轻点,没瞧见这里有病患呢么。”容穆冲艾尔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是怎么进来的?”“刚刚奴在太医署外,看到中原皇帝……那么生气,奴不敢动,根本不敢动。”他伸手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还好这位小哥在旁边,他说他是王爷的贴身内侍,奴便请他帮忙领了进来。”容穆轻哼一声算是答应,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燕筠身上。没来由的,他总觉得这小太监的气质有些特别。虽说只是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却让人无法忽视,甚至……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人正紧紧盯着自己与孟千秋相握的手。且眼神相当不善。“质子殿下,”良久,燕筠终于开口,“小人为王爷带了些干净衣物更换,不知可否请您回避片刻?”敢情是因为这个拈酸吃醋了?容穆笑而不语,只当着他的面缩了缩手指。昏睡中的孟千秋立刻有所感应,不满地呜咽了一声。随后更用力地拽住了那只手。燕筠:……“你瞧,你该劝的是你家殿下,可不是我啊。”见少年脸色越发黑如锅底,容穆有心逗弄,揶揄道。“可是……”一旁的艾尔缇有些迟疑,“世子殿下您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奴还想着给您一并换了呢。”“唔,确实。”就算容穆自己不太介意,但若是教云惊澜等人进屋后撞见这副场面,也委实有些失礼。然而……面前孟千秋双眸紧闭,眼尾被泪水浸得绯红,呼吸轻弱又急促。这副可怜的模样,让他不忍心硬生生把手拽开。或许,只能用那种方式了。口中默念着什么,容穆眼眸眯起,碧瞳中隐隐泛出潋滟的色彩。与此同时,他从置物台上取下一方手帕,放入孟千秋掌心。念诵完毕,他再小心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这次孟千秋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捏紧了那块手帕。“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容穆笑着起身,“只要我不离开王爷太远,他就不会有什么反应。”“多谢质子殿下。”这一幕让艾尔缇都面露惊讶之色,燕筠却显得淡定非常。他绕开两人,牵过屋内的屏风,把孟千秋严严实实遮挡起来,才抱着衣物走了进去。这副做派在艾尔缇看来有些失礼,容穆却摇摇头,示意他噤声。左右还是赖自己逗小孩儿太过火了些。中原人不同于西泷百姓,大多心思细腻敏感,便是同为男子,沐浴更衣也要遮遮掩掩。按说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然而当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响起时,心底还是涌起了某种异样的感受。尽管瞧不见,屏风里的情状却不难想象。细腻如羊乳的肌肤,修长的颈项与形状优美的蝴蝶骨,还有柔韧窄细的腰身。与他见过的西泷男子天差地别。即使完全谈不上阴柔媚气。却是美丽的、脆弱不堪的。“……殿下?”见容穆捏着纽扣发愣,艾尔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没什么……管好你自己。”他罕见地不愿多说什么,自顾自穿好衣服,便在房中寻了处空座坐下。艾尔缇本能地觉得,世子殿下今晚有些不太对劲。他原本还想探个究竟,云惊澜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地进了屋:“小皇叔情况如何了?”“王爷肺部的淤血已经排尽,身上的伤势也都已处理妥当。只是他气血亏空,身体底子太弱,若是能平安度过今夜,应当就无甚大碍了。”太医道:“这是臣准备的养气补血的汤药,还请陛下尽快安排王爷送服。”云惊澜蹙眉望着盛药的瓷碗,刚打开闻了一口,表情就变得异常精彩:“这药汁如此腥臭,莫非你想毒死小皇叔不成?”“陛下,冤枉啊!”太医满面无奈。“这汤药可是用太医署中的顶级药材熬制,实属千金难买的佳品,眼下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