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毁掉。
夜间她也不敢去医馆,只敢窝在她的小屋里等着伤口自行愈合。夜里睡不着就容易做梦,然而她的梦里只有模糊的脸,所有人都是模糊的,不只是那些久远的,就连青松,也只剩下一个残影。每一夜都是这样的情形,宋祁都快被逼疯了,她握着竹箫不断呢喃着:“青松,青松……”宋家人暂停了追杀,开始办家主的葬礼,宋妍书披麻跪在那里,神色并无太多悲伤,她伸手抚上颈部的牙印,庆幸她再一次逃过了宋祁的手。′x-i\n_t/i·a!n~x`i?x_s-..c_o!m?宋祁在她的小屋里待了大半月,眼睛的血色依旧没有消散,她背着竹箫开始往醉云轩赶。山路好走,人烟稀少。城内无法策马,白日里蒙眼看不见路,只能在夜市结束后和早市开始前这一小段时间在外活动。从平城到醉云轩,隔了数百里,宋祁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到熟悉的城门,快要看到青松了,宋祁当即生出了欣喜,走向城门的脚步一顿,她看了自己这身衣服,又脏又破的,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再去见她吧。宋祁在外面待了很久,夜间她先去偷了些钱,白日里她蒙着眼才去了成衣店。“给我一套合身的青色长袍,现在我有一块玉。”宋祁的声音很嘶哑,掌柜便道:“公子,没有人陪着吗?”“没有,你把衣服给我,我自己进去换。”宋祁接过衣服到更衣间换上了,她看向镜子,衣服很合适,她重新将眼蒙上,摸索着出去直接将玉佩给了掌柜。“我想在这里直待到夜市结束。”“好。”夜市已经散了,街道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只有宋祁一人在街道上拖着腿走,旁边的马儿缓步跟着,单薄的身影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孤寂。忽然从小巷里跑出了一个乞儿,他看到了那双暗红的眸子,惊得大叫道:“怪物啊!怪物!”他绊倒在地,立即又爬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很快就没影了。“我不是,我不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摸出怀中的布条蒙住自己的眼,而后便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宋祁便加大了力气,反反复复地敲。里面守夜的人终于醒了,他揉着眼睛慢腾腾地开了门。“客官,今夜已经休息了,您要买酒明日再来。”“是我,找青松。” 守夜的人眯了眯眼睛,而后睁开仔细瞧了眼前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姑娘快进来。”守夜的人将堂中的蜡烛点燃,而后便赶紧上楼敲了傅青松的房门。傅青松打着呵欠道:“大半夜的,何事?”“掌柜的,姑娘回来了!”傅青松的睡眼一下便消失了,她立即跑下楼去,将宋祁搂进怀里,“老不死的,七年了,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宋祁回抱住傅青松,喊道:“青松。”傅青松听到的是极其嘶哑的声音,她的嗓子似乎坏了,再仔细看,她的颈前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衣领之下,傅青松手下摸到的也都是骨头而已,衣服都撑不起来。“阿祁,你……”宋祁将额头贴在傅青松颈侧,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攀在她的肩上,“青松,我看起来还好吧,我换了身新衣服。”她这么期待她的回答,傅青松只好昧着事实道:“我家老不死的穿什么都好看。”宋祁低声笑了,“油嘴滑舌。”“你喜欢。”宋祁张口想要说话,她忽然捂住了嘴,推开傅青松推后了几步,她佝偻着背,血液从指缝流了出来。傅青松伸手要去碰她,宋祁却躲开了,她笑着道:“青松那么好看,可不能脏了衣服。”宋祁终于将手放了下来,傅青松从怀中拿出帕子替她擦拭了嘴角和脸颊,而后一根根替她将手指擦干净了。“我们先上楼休息可好?”“好。”宋祁迈开了腿,她自己习惯了走姿,丝毫没发现什么问题,傅青松比她慢一步走,自然看到了她右腿明显不利索。“老不死的,你的腿怎么了?”宋祁顿住了脚步,擡起她的右手道:“青松,你来扶我。”“告诉我怎么回事。”“急着回来见你,旧伤复发了。”将宋祁扶到床上,她很快就睡着了,傅青松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很弱很弱,微不可查,宋祁这副模样,若不是胸口还微微有些起伏,几乎就跟死去一样,傅青松掀开了她的被子,手指隔着布料轻按她的腿,按到她的膝盖时,上面明显有一个凹陷,膝盖骨从侧边脱出,尖利的边缘都硌着手。碎……碎了……“急着回来见你,旧伤复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