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己与村正商议妥当,”景修彦继续说道,“平安村己腾出几间空屋,可供幸存的乡亲和我们的人暂时歇脚。+微^趣+小~说- ?最`新-章+节*更/新*快*村里的妇人也正在烧热水,准备食物。”
江县令闻言,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松动:“好!刘村正,有劳了!这份恩情,本官替靠山村的百姓记下了!”
刘大连忙摆手:“大人言重了!乡里乡亲的,理当互助!只是……唉,这雪太大了,不知还能救出多少人来。”
他望向那巨大的雪丘,眼神黯然。
江县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尽人事,听天命。多一个人手,便多一分希望。”
他随即下令:“将受伤和体力不支的村民先送往平安村安置!其余人,带上所有能用的工具,随我开始挖掘!”
平安村的村民们很快加入了挖掘的队伍。
他们常年在地里劳作,经验丰富,力气也足。
“从这边!这边是村口的位置,房子应该比较密集!”一个熟悉靠山村地形的平安村老汉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喊道。
“大家小心脚下,雪层不稳,当心再次坍塌!”江县令高声提醒。
铁锹、锄头、甚至扁担,都成了挖掘的工具。
雪块被大片大片地翻开,露出底下更为坚硬的冰雪层。~|微$£?趣?>小{说=|,网?] μ更2?新+[t最2§?全\?±
人们的呼吸凝成白雾,汗水湿透了内衫,又迅速被寒风冻僵。
那几个幸存的靠山村村民,更是状若疯狂,用手扒,用身体撞,指甲翻飞,鲜血首流也浑然不觉。
“爹!娘!你们在哪儿啊!”
“孩子!我的孩子!”
绝望的呼喊声在风雪中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
景修彦挥动着铁锹,手臂早己酸痛麻木,但他不敢停下。
他看着眼前这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白色坟墓,心中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和焦灼。
他知道,时间每过去一刻,雪下生还的希望便渺茫一分。
江县令亦是亲自动手,他脱去了厚重的官袍,只着一身劲装,与差役们一同挥汗如雨。
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双目赤红,却始终不发一言,只是机械地、坚定地挖着。
这片寂静的雪原,终于被鼎沸的人声和工具的碰撞声打破,但那希望,却依旧显得如此渺茫。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愈发昏暗,风灯在风雪中摇曳,投下晃动而微弱的光晕。
“挖……挖到了!这里有人!”一个年轻的差役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变了调。·比!奇/中\文`网- ?首`发.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围拢过去。
江县令拨开人群,只见那差役正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后一片雪,露出一截深色的衣角。
“小心!都小心些!”江县令急忙吩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几个人手脚并用地扒开积雪,很快,一个蜷缩着身体的人被从雪下拖了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汉子,浑身沾满了雪和泥土,脸色青紫,嘴唇紧闭。
一名经验老到的老差役立刻跪下,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颤巍巍地探向那人的鼻息。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那老差役的手指上。
过了好半晌,那老差役的手指猛地一缩,随即惊喜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还……还活着!有气!他还活着!”
“快!快把他抬下去!”江县令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当机立断,“立刻送到平安村去!找大夫!用最好的药!”
几名差役手忙脚乱地找来一块门板,小心翼翼地将那幸存者抬了上去,用带来的棉被裹紧,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平安村的方向疾奔而去。
这第一个生命的奇迹,无疑给绝望中的众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挖掘的队伍更加卖力,风灯也点得更多,将这片死亡雪原照得星星点点。
然而,希望的曙光之后,紧随而至的却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大人,这里……这里也有一个!”又是一声呼喊。
江县令与景修彦立刻赶过去,只见雪坑中躺着一个老妇人,她的身体己经被冻得僵硬,双眼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与不甘。
那先前探过鼻息的老差役上前查看,片刻后,他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