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的声响，一片惨白。

“死了！他竟然真的死了！”

曹丕猛地停下脚步，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因极致的兴奋而涨得通红。

“孔明一死，蜀汉便如断了脊梁的恶犬！没了魂魄的朽木！”

“再也不足为虑！！”

他骤然转身，眼神灼热得如同燃烧的炭火，带着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一首垂手侍立在殿侧的身影——司马懿！

“仲达！”

曹丕的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激赏与倚重，甚至带着一丝……依赖！

“孔明之亡，诚乃天意助我大魏！”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司马懿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然！”

“若非爱卿数年来沉稳应对，与之东西周旋，殚精竭虑，耗其心力，孔明又岂会如此早逝？！”

曹丕用力摇晃着司马懿的手臂，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

“此乃爱卿辅佐朕躬之盖世奇功！！”

他死死盯着司马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朕，定不负卿！！”

司马懿苍老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触电般低下头，将姿态放得更低，更卑微，仿佛恨不得将整个头颅都埋进冰冷的金砖里去。

“陛下谬赞！陛下谬赞了！”

他的声音恭敬到了极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受宠若惊的颤音。

“诸葛亮逆天而行，强逞兵锋，本就是自取灭亡之道，其气数己尽，殒命五丈原，实乃天意昭昭，非人力可强求啊。”

他微微一顿，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传入曹丕耳中。

“蜀汉旦夕可灭，江东孙权，亦不过守户之犬，冢中枯骨，不足为虑！”

司马懿缓缓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谦卑至极，甚至带着些许谄媚的笑容。

但在那低垂的眼帘深处，一丝极淡、极晦涩的光芒，在他浑浊的眸子中一闪而过，快得如同错觉。

“大魏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皆赖陛下天威浩荡，圣明烛照，非臣这微末之功啊！”

他再次深深垂首，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都掩藏在恭顺的姿态之下。

曹丕松开紧握着司马懿手臂的手，仰天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好！好一个‘非臣微末之功’！”

他用力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似乎极为满意对方的谦逊。

“朕心甚慰！甚慰啊！”

“传朕旨意……”

曹丕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杀伐之气骤然升腾！

“即刻传令！命大将军曹真、骠骑将军司马懿，整顿兵马！”

“朕要趁此千载良机！”

“一举荡平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