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公子恕我冒昧,这是代我的老师询问的,他想要见你一面。”
这下子,楚矜言是真的惊讶了。“你的老师?”楚矜言飞快地在记忆和直播间获取的信息中搜索,却一无所获:“我记得……你是师从龙虎山的燕天师,他老人家下山了吗?”燕惊春摇摇头:“祖父仍在清修,我说的是教我诗书礼义的老师——他此时便在府中,公子可愿一见?”“……是谁?”燕惊春却没有回答,他不卑不亢地看着楚矜言,道:“老师说,不便与你先通名姓,只要我告诉你,此役,若是欲为乱世开太平,则见,若存急流勇退、安贫乐道之志,则道不同,不必见。”楚矜言愣住了。寥寥几语,他却已经能感受到其中对自己的心思的透彻之意。前十八年,他所存的,岂不正是步步退让,只求有朝一日带母亲逃离此处,安乐度日的自保之心?而获得手中奇遇之后,竟才跳出一隅,知世事艰险,逐渐生出更广博的心思!何人竟会如此关注自己,又能对自己有如此深入的了解!楚矜言握紧了拳,认真道:“既如此,便请鹤川代为引荐。”话音一落,燕惊春还未动,书房的门便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个慈祥清癯的老者面带微笑,推门走了进来。楚矜言豁然起身。他脸上很难得的,出现了完全空白的神情,又夹杂着一分情真意切的惊喜。“老师!?”楚矜言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竟像是有些如同孩童一般的委屈,“您、您不是已经快要致仕还乡……不,您竟肯见我了?”正是两朝元老,时任太常寺卿、太子太傅,且声名忝为天下文坛领袖的章之瑜,章老先生。景元一朝尚且未立太子,章之瑜年事已高,领从一品虚职,并不问朝政,只一心钻研学问。因此景元帝特赐宫中行走,兼任北藏书阁掌阁。老先生手里拿着一本精心装订的册子,扬起手来。“小路子还当你帮了他这个忙,将他泼毁我诗集的事遮掩过去,不想前日宫中大乱,前后来了三队金吾卫,每来一次人,便都将此事来龙去脉与我细细说来。”楚矜言咬了下唇,小声道:“那我下次见他,便再给他带串糖葫芦就是了。”章之瑜:“还有呢?”“……”楚矜言接过他另一手里提着的朝蒲斋的桂花糕,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还有竹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