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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宋亦霖最不期待的除夕还是来了。·3!0-1^b+o′o+k`..c!o-m*清早八点,她正缩在被窝睡着,枕边手机便尖叫起来,吵得她心烦。不耐地睁开眼,来电显示果然是宋景洲,她没什么表情地盯了会儿,才接起,“喂。”“过年了还不回来?在外头玩野了?”宋景洲劈脸就是一通训:“不喊你你就真一声不吱是吧,还没成年呢就整天待外面鬼混,以后还了得?人家孩子放假就回家,你呢?”“人家家长不会大清早就劈头盖脸一顿骂。”宋亦霖有起床气,这会儿戾气重得很,听他不好好说话,自然也就回敬,“不尊不孝我们彼此彼此。”宋景洲被她一噎,或许是因为上次冲突,他有所心虚,因此怒火也矮了一截,没再继续嚷嚷。“赶紧回来,我跟你妈中午就回你爷爷家那边帮忙。”他道,“都十几岁的人了,不知道提前过来打打下手。你奶奶身体又不好,也不多回去陪陪她。”那老东西又不乐意见我,指不定还觉得晦气。宋亦霖啼笑皆非地想。老宋家四个孩子,大女儿,以及三个儿子,宋景洲排老幺。后面又有四个孙辈,偏偏只有孩子需随夫姓的大姐生了儿子,其余三个弟弟都是闺女,可把老太太跟老爷子气得不轻。也不知道家里是有什么尊贵血统需要传承百世,非找个皇子继位。宋亦霖幼时偶尔被老太太带,没少挨过毫无缘由的打骂,她性子又不像上面两位姐姐软,因此跟老太太格外相看两厌。也就宋景洲这个愚孝子,明知这些隔阂还非要拉着人往跟前凑,搞什么尽忠尽孝子孙和睦的无趣戏码。这样想着,宋亦霖无奈道:“我年底就要考试了,最近课多……”“该学的时候不学,真行。”不等她说完,宋景洲就打断道,“赶紧的,成天磨磨唧唧。在北郊那边自己住没人管你,谁知道你是去玩还是去学习?当初你妈说让你租房我就……”没来由有些犯恶心,头也痛,她想吐。自己像快被这份高高在上的“爱”压死。宋景洲又说了什么,宋亦霖听得不清晰,耳鸣吵得她浑身发冷,也不明白怎么大清早就要这样。,?优[?品?小?说×?.网3+, ?首?_*发$她原本打算认真对待难得的休息日,晒晒太阳打起精神迎接生活,就算是装也得开心起来。毕竟都说“总会好的”,万一现在就是新开始呢。她每天都这样想,重复想。可现在全完了。她又要竭斯底里,又要躁郁不安,又要焦虑到恨不得掐死自己,最后稀里糊涂熬过一天。没完没了,天像不会亮似的。“假期还天天窝家里,这不高兴那不高兴,你不动弹怎么高兴?”宋景洲仍在喋喋不休地说教,“多运动啊,锻炼放松下心情,哪来那么多不开心的事。”“——要我说就是懒病,正好趁假期,赶紧把你毛病改了,还能加强身体素质。”好像迟敏没叮嘱,自己已经很久都没吃药了。宋亦霖有些迟钝地想。宋景洲其实语气并不差,甚至称得上谆谆教诲,也是真的从他角度提出建议,给予所谓的“关心”。可正因如此才更好笑。似乎家长就是这样,的确关心孩子,也的确在意,却不愿听孩子说一句话,拥有半分自我意识。宋亦霖忽然觉得累。“……知道了。”她低声,“我会去的,收拾收拾就去。”宋景洲这才满意地将电话挂断。呆坐良久,宋亦霖掀起眼帘,看光挤过窗帘缝隙,带雪色,洁白干净,亮得她恶心。脑子里像有什么往外冲,她焦躁地扯了扯头发,到底没忍住,将手机重重砸向床头。破坏欲只不减反增。气息不稳,心跳思绪都乱作一团,她闭眼,却感到搭在床边的手被轻拱,触感温热。宋亦霖此时正处应激状态,当即条件反射地甩开,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一二。“靠。”她低骂,懊恼地想要下床,结果一二被甩开后又傻傻跑过来,蹭着舔着她的手,双眼星亮地擡起脑袋望。小狗很笨,什么都不会,只知道爱她。手有些颤,宋亦霖俯身将它抱进怀里,额头贴紧它,脸埋入一二柔软的毛发。暖的,活的,完好无损的。μ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她疲惫地阖上眼,没有再动。日暮西山,商场街道正是人满为患,四处张灯结彩,热闹红火一片。屋里长辈聊得热闹,十来口人,男人抽烟谈笑,女人在厨房忙碌,宋亦霖帮忙清洗水果,仍旧逃不过话题往自己身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