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更吓人。在这康保县的地界儿混,眼要瞎,嘴要严,该装孙子的时候绝不能含糊——这就是他们这些小虾米保命的金科玉律!
…………
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走廊微弱的光线。/k\a/y?e¨-¨g\e`.·c+o+m`房间里,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角黑暗,却驱不散弥漫在孔小姐主仆三人之间的紧绷气息。
孔小姐缩在屋子最里侧,脸色苍白,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破损的衣角。小夏和小秋则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护在她身前,身体绷得笔直,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在严良身上。若非此刻外面追兵未明,前路凶险,她们断不会让自家金枝玉叶的小姐,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共处一室!这世道,女子的清誉重于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间上房还算宽敞,一床、一桌、一架素屏风、一只沐浴用的柏木桶,陈设简单却也齐全。严良的目光在那两个如临大敌的丫鬟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心中那点招揽的心思更热切了几分。好苗子!不过他也明白,眼下绝非开口的好时机。这三人惊魂未定,戒心如同竖起尖刺的刺猬,贸然伸手,只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他需要耐心,需要等这刺猬自己稍稍收起尖刺。
严良脸上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刻意后退半步,拉开些许距离,声音放得低沉平缓:
“三位姑娘受惊了。在下严良,黑石村人士,途经此地。眼下追兵已暂时甩脱,此地还算安全,严某不便久留,以免唐突。”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几根细长的银针,轻轻放在靠近门口的茶桌上,“这是验毒的银针。稍后小二会送酒菜热水上来,姑娘们用之前,务必以此针试过。江湖险恶,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罢,他对着三人方向,从容地拱了拱手:“如此,严某先行告退,就宿在隔壁。若有需要,敲门便是。”
不待三人回应,严良已利落地转身,拉开房门,身影一闪便退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选择隔壁房间,严良自有盘算。
其一,近在咫尺。若真有追兵摸上门来,或这三人遭遇不测,他能在瞬息之间破门驰援。救人救到底,他严良的“买卖”还没开始谈呢。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在等鱼咬钩。救命之恩是份沉甸甸的香饵。无论是出于礼节性的道谢,还是寻求一个暂时的避风港,抑或急需一个熟悉本地蛇虫鼠蚁的“地头蛇”引路,他严良,都是这三位走投无路的落难者,眼前最优、甚至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他只需在隔壁,静待她们主动叩响这扇门。
夜已深沉,隔壁碗碟的轻响也早已停歇。严良和衣躺在客栈坚硬的木板床上,并未入睡。黑暗中,他双目微阖,呼吸绵长,看似在养神,实则心神早已沉入那片唯有他才能感知的“俯瞰之境”。
周遭的一切,在这奇异的视野下无所遁形。墙壁如同虚设,他能“看”到楼下大堂空无一人,只有值夜小二缩在柜台后打着盹;能“看”到走廊尽头老鼠窸窣溜过;甚至能“看”透地板,感知到一楼角落柴房里伙计轻微的鼾声。
然而他此刻意念聚焦之处,却是客栈深处那灯火摇曳、油烟弥漫的后厨。
昏黄的灯光下,灶台冰冷,铁锅倒扣。白日里喧嚣的后厨此刻一片死寂,只有角落里堆着些蔫了的菜叶和未及收拾的油腻碗碟。几只肥硕的老鼠在泔水桶边缘探头探脑。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细细扫过那些残留的食物碎屑、用过的锅碗瓢盆、甚至角落阴影里可疑的油纸包……尤其是刚刚送入隔壁房间那些食物曾经停留的痕迹。
没有异常的药粉残留。
没有刻意掩藏的古怪瓶罐。
角落里那半袋面粉,也只是普通的面粉,闻不到一丝甜腻或刺鼻的异味。
紧绷的心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严良在黑暗中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还好。
这家店,至少今晚,是“干净”的。
严良回到自己房中,反手插上门栓,这才觉得紧绷的后背稍稍松快下来。他靠在门板上,无声地吁了口气。
刚才那点提防,并非多余。这江湖上,挂羊头卖人肉的勾当还少么?他可不想一觉睡过去,就稀里糊涂成了别人蒸笼里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还好,这家店瞧着还算“干净”,小二也够“懂事”。
隔壁隐隐传来碗碟轻碰和咀嚼的声响。看来那三位是真饿狠了。
严良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隔壁。那位孔小姐,瞧着斯文瘦弱,像株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兰草,可吃起饭来……啧,速度竟丝毫不慢!几个大白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