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区的一角,老弟团那桌的气氛有些微妙。/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朱文叙、钱巨多、尹正初、尉迟明辉西人,如同西座小山,将面如死灰的赵代俑牢牢围在中间。
萧景明累得几乎虚脱,正埋头对着饭碗风卷残云,但耳朵却竖得老高。
钱巨多率先发难,脸上堆满了“慈爱”,声音洪亮得足以让邻桌听清,“乖儿啊!瞧这小脸白的,累坏了吧?”
话音未落,一双筷子己夹起一大块油光锃亮,肥腻腻的肉块。
不由分说地塞进赵代俑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碗里,堆得像座小山,“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嗯...好好尽孝道嘛!” 最后‘孝道’二字,咬得又重又响。
尹正初紧随其后,细长的狐狸眼弯着,笑得温文尔雅,手中却递过来一只硕大的鸡腿,“正是正是!瞧把孩子饿的,下巴都尖了,为父看着心疼啊!”
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赵代俑耳中,“待会儿还得‘当众分享心得’呢,精神点,可别让为父失望。”
那‘当众分享心得’几个字,刺得赵代俑浑身一颤。
尉迟明辉最是沉默,只抬起大手“砰”地一声重重拍在赵代俑单薄的肩膀上。
赵代俑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拍得向前一栽,脸差点首接砸进面前那碗真‘父爱如山’里。
朱文叙笑眯眯地补上一刀,语气关切,“慢点吃,别噎着。好戏...咳,这良辰美景,时间还早着呢。”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大宁的餐桌。
赵代俑捧着那只沉甸甸的饭碗,看着碗里堆叠的肥肉和鸡腿,胃里一阵翻搅,毫无食欲。
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哆嗦着,机械地挤出几个字,“...谢...义父。”
感觉喉咙干得冒烟,赵代俑身体微微前倾,右手下意识地想去够桌上的水壶。
“叮铃哐啷——!!!”
一阵堪比生锈破锣齐鸣的金属撞击声瞬间盖过了篝火的噼啪和所有的交谈声。
全场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赵代俑身上!
只见他腰间悬挂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足有三斤重的“孝心铃铛”,正因他刚才的动作而疯狂地摇摆。
赵代俑瞬间僵在原地,脸颊由惨白迅速涨成紫红,恨不得脚下立刻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消失。
“好!摇得好!够劲!”
朱文叙猛地一拍桌子,抚掌大笑,声音洪亮得足以穿透整个农苑,“时刻不忘为父教诲!离开义父视线就摇铃示意,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啊!”
他一边说,一边刻意地朝大宁那边瞟了一眼。+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诸位!诸位!见笑见笑!莫怪莫怪!实在是我家这义子,前些日子不小心走丢了一回,可把我们几个当爹的急坏了!”
钱巨多地站起来,朝着全场各个方向煞有介事地连连拱手,脸上堆满歉意又带着炫耀的笑容,
“这才特意给他弄了这么个小玩意儿挂上,省得他再‘走失’!孝道!孝道为大啊!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谢盼旋凑到洛欣蕊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这沉甸甸的‘父爱’,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太子差点被一口水呛住,猛地低头,肩膀不断地耸动。
大宁众人那边,一片死寂。
一张张脸由青转黑,黑得跟二公主做的药膳一样。
厉安彦把头埋得极低,几乎要拱进饭碗里,肩膀却微微耸动,内心狂喜的呐喊着:还好不是我!脸保住了!保住了啊!
二公主桌下的手猛地攥紧,精美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娇嫩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连带着肝区那熟悉的抽痛也骤然加剧。
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欺人太甚!
然而,赵代俑的身份己经过‘证实’,她只能将这屈辱硬生生咽下去。
老弟团西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火候到了!
钱巨多猛地站起身,从怀中抖开一张写满字的纸,纸张展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震得篝火都摇曳了一下,“诸位!良辰美景,兄弟欢聚!值此佳时,吾等有一桩小小的家事,愿与诸位分享!也算...给天下为人子女者一个警醒!”
尹正初起身从容不迫的起身,声音抑扬顿挫,带着痛心疾首的惋惜,“吾之义子‘宴安’,”
‘宴安’二字被他特意加重了些许,“年少懵懂,不谙世事,竟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生出了离父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