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国师斗法的阴影尚未散尽,西方馆大厅,大宁使团端坐在一侧。-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二公主厉清晏腰背挺得笔首,竭力维持着皇族最后的体面。
崔正使眼神放空,盯着面前案几上的一道旧裂痕。
他身后的副使更是惊弓之鸟,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袍角。
对面,大炎左相顾长策端坐在另一侧正位,沉稳如山,脸黑也如山。
也是,毕竟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件事上连打两次脸,谁都笑不起来。
[瓜皮小锤不在,连个逗闷子的都没有,啧,大宁这帮人,脸拉得比马脸还长,活像刚被雷劈过...]
洛欣乐瘫在椅子上,内心的小人己经无聊地打滚了。
左相略微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前三场比试,”
目光扫过双方,“刀剑争鸣,文采风流,乃至玄门争锋,皆展两国之强,显赫一时。”
微微一顿,厅内落针可闻,大宁使团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
“然,”左相话锋陡转,“治国安邦之根本,终究在于——民生!”
“陛下深虑及此,特颁旨意:第西场比试,当考校‘民生百艺’的本事!体验黎庶辛劳,方显‘以民为本’之要义,亦彰‘睦邻友好’之真谛!”
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大宁使团头上。
二公主和崔正使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塞满了惊疑和警惕。
民生?百艺?这唱的是哪一出?下里巴人的手艺,怎配登上两国较技的台面?副使更是茫然地张了张嘴,活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崔正使的脑子却在急速盘算:文试武试惨败,斗法惨胜,颜面扫地,急需挽回。
虽然打心底里不乐意比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试,但大宁精英,琴棋书画、弓马骑射哪样不精?难道还能输给这些泥腿子的把式不成?
更重要的是,他眼前闪过那个抱着巨玉锤,不像孩童的小身影,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再上场!
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贵国陛下体察民瘼,立意深远。′w^a~n!g`l′i\s.o′n¢g\.+c·o^m·只是...”
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左相,“既是体验民生辛劳,稚龄幼童,心智未开,气力不济,恐怕难当此任,亦难显公允。此一项,当明确排除在外!”
这话,几乎就差将小锤锤抱出来放在台面上指着说了。
左相爽快的点头,“崔大人所言甚是,孩童确不宜参与此等劳作比试,排除在外,理所应当。”
二公主心中飞快权衡。
古怪,太古怪了!大炎此举透着邪性。
然而,对方又主动排除了那个让她莫名心悸的小怪物...
强压下心头那丝挥之不去的不安,下颌微扬,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雍容而笃定,“既是大炎皇帝陛下一片美意,体恤民情,我大宁,自当奉陪。”
奉陪就好!
左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趁热打铁,声音陡然拔高,
“陛下明言在先!体验黎庶之辛劳,尤以‘春耕秋收’之本为要!插秧、犁地、施肥,此三者乃农事根基,缺一不可!方显体察民情之诚意,亦彰‘民生’之真谛!”
轰!
“农事根基”西字,不啻于平地惊雷!
二公主脸上那强撑的雍容笑容瞬间凝固,碎裂,像是上好的薄胎瓷被骤然冻裂。
崔正使的嘴角难以遏制地抽搐了一下。
那副使更是“啊”地半声惊呼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脸色由茫然转为死灰,活像生吞了一只苍蝇。
洛欣乐窝在椅子上,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才没当场笑喷出来,肩膀微微耸动。
[插秧?犁地?施肥?!让这群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勋贵子弟去挑粪?!这画面...噗...太美了不敢想!瓜皮要是在这,肯定能吐槽出一朵花来!]
左相仿佛没看见大宁使团精彩纷呈的脸色,气定神闲地补充道,“除这三项农事根基外,双方可再议定几项百艺,如庖厨、纺织、木工等,以显民生之丰饶多面。*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庖厨?(???)
洛欣乐猛地抬起了脸,那双带着点慵懒的眼睛,此刻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二公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施肥”的惊雷中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