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留神,说为防假冒,他新用了特制的...呃...‘防伪油墨’。”
将‘五父联名批条’递过去,“您瞧,这签名在日头光下没反光呢?还有钱爷这‘巨’字...好像,多拐了个弯儿?”
厉安彦凑近细看,心猛地沉入谷底!
自己模仿的签名在日光下黯淡无光,钱巨多的“巨”字,也因紧张写走样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防伪油墨?!朱文叙!你个粗鄙武夫竟奸猾至此!本皇子竟栽在一瓶墨水上?!奇耻大辱!
守卫们‘客气’地将他‘请’回院子,脚步声沉重地远去,显然是去报信了。
不多时,朱文叙捏着那张假批条,剔着牙晃悠过来,口中啧啧称奇,
“哟呵!我儿好本事啊!这字儿写得,龙飞凤舞,比为父还狂放几分!看来是太清闲了?来,为父这儿正好有几份公文需要‘誊写学习’,就交给你了,好好用功!”
朱文叙虽然没有在武试上取胜,不过大炎终究是赢了,皇上封了他一个正六品京畿参巡的闲职,朱太傅心怀慰藉,找了些无关大碍的公文给他提前学习。
至于萧景晨,则编入京畿戍卫府,领正五品戍卫郎将一职。
厉安彦被按在冰冷坚硬的书桌前,对着那堆积如山、字字枯燥如蝇头的公文,眼睛发首。·s~i`l_u?b¨o′o.k-..c?o*m¨
夜幕低垂,厉安彦眼底的红丝更深了,他缩在角落,观察着书房内的动静。
朱文叙的大嗓门、萧景明的豪笑、钱巨多的吹嘘、尹正初偶尔冷静的点评、尉迟明辉沉默的剪影...五人正围坐喝酒。
那份该死的“孝子规”文书和几枚私章,就随意放在在茶几一角。
机会!他深吸一口气,端起酒壶,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凑上前去“添酒”。
手腕微抖,一杯酒液“不慎”泼出,方向看似是朱文叙,实则目标是茶几旁一堆废弃的废弃草纸!
同时,他藏在袖中的指尖一弹,一颗偷偷掐灭的火折子碎屑,带着微不可察的火星精准地落在浸了酒的草纸上。
“哎哟!”
“小心酒!”
火苗“腾”地窜起一小簇,青烟混着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火光在昏暗书房里格外刺眼。
“走水了?!”萧景明第一个跳起来,带翻了凳子。
混乱瞬间,厉安彦的手如毒蛇出洞,闪电般抓向茶几上的文书和钱巨多的私章,指尖几乎触到那冰冷的玉石印章边缘!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身边探过来稳稳按住了文书。
另一只手,精准无比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他骇然抬头,正对上朱文赋一对古井无波的眸子。。
卧槽...朱文赋?!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房梁上,黄小朱眯着眼:不用客气...
朱文赋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混乱的嘈杂,“你们慌什么?一点小火苗罢了,宴安,”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厉安彦被擒住的手腕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手伸得倒是快,是想帮你义父们‘保管’文书和印章吗?”
哄笑声瞬间炸开!
朱文叙拍着大腿,“哈哈哈!好小子!胆儿肥得能包天啊!想趁火打劫?你这‘孝心’可真他娘的别致!行!有胆色!那就罚你帮你‘小朱’叔洗三天澡,好好亲近亲近!”
手腕被朱文赋捏着,在众人毫不掩饰的哄笑和朱文赋的注视下,厉安彦脸上血色尽褪,羞愤如岩浆般灼烧着五脏六腑。
给那头猪洗澡?!本皇子的手是执掌玉玺的!不是伺候猪皮的!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失败都让厉安彦心中绝望多上一分。
外面传来亥时三刻的敲击声,厉安彦收回思绪,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像一抹游魂,飘向厨房后门外最肮脏的角落。
那里,一个散发着浓烈刺鼻馊腐恶臭的泔水桶旁,一个佝偻的老仆正费力地将沉重的泔水桶倾倒进更大的桶缸。
桶缸交接的瞬间,一个带着浓重泔水酸臭味的油纸包,被老仆闪电般塞进厉安彦手中。
老仆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如同躲避瘟疫,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泔水车,仓惶消失在黑暗里。
厉安彦攥着那滑腻腻的油纸包,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冲回自己冰冷的房间。
油纸包展开,里面是一张被泔水浸染得发黄发皱的普通纸条。
上面是二公主那熟悉又冷酷的笔迹: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