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留下的灶台痕迹推算,贼军守城的不过五六千人,”斥候擦了把脸上的汗。!d,a′k!a~i\t?a~.\c-o?m¨
现如今两方隔着江湖陈兵,斥候费了好大的功夫,伪装成当地的渔民,才得到这份消息。
“贼婆当真是挺不住了,”袁文韬抖擞精神,正要传令三军,却被一旁的副将拦住。
“贼婆向来诡计多端,之前邓广就是着了这样的道儿,咱们务必要小心。”
袁文韬看了副将一眼:“那是邓广骄横自大,贼婆如今还在宿迁,正疯了一样的攻打南京呢,这边的不过是一帮小鱼小虾。”
“况且贼兵的战船你也看见了,那点儿破铜烂铁哪里是咱们的对手?她们有火炮咱们也有,甚至比她们的更大。”
“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又能如何?折腾了快一年时间弄出的那点战船,还不够咱们塞牙缝,”袁文韬懒懒开口,“况且今日刚好刮东风,这是咱们难得的机会。”
说的也是。
水战其实很看天气,尤其他们这种由南向北进军的军队,只要风向够,战船的速度和威力便会大大提升,眼看着要入冬,入冬后多刮北风,这样的天气和战机,真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念及此,副将也不再阻挠,开口问道:“将军准备怎么打?”
“今日正巧吹东风,当真是天助我也,”袁文韬看着外面的天色笑道。?m·a!l,i′x\s~w!.?c?o~m?
虽说风不是很大,但到底有利于他们,这样的天时,没有哪个将领会不心动。
“是啊,”副将看着外头的天色,“咱们不妨效仿太祖皇帝当年,放出火船,让这帮贼兵各个葬身火海。”
“不行,”袁文韬摇头,“你兵书读的太多,这是你的好处,可也是你的坏处。”
“太祖皇帝当年,之所以能放出火船以少胜多,除了东风以外,还因为敌军的大船皆被铁索相连,小船的优势这才得以发挥,”袁文韬看着外头江面上的战船。
“可如今,是咱们兵多船大,若是放出火船,贼兵直接四散而逃,岂不是白费心思?”
“那咱们就直接开打?”副将问道。
到底是东南大营的宿将,袁文韬也不是一昧的草包:“先用咱们船坚炮利的优势,碾压他们,追击的时候再放出火船,痛打落水狗就行了。”
洞庭湖外的战舰列队排开,士兵匆匆跑上船,随着袁文韬一声令下,战舰扬起风帆,沿长江向北进军。
收到消息的谢樱直接派人迎战。
“朝廷的水军,真不是浪得虚名,”谢樱站在地势高的山坡上,勉强能看清楚下面的情况。?w_e*n_x^u-e,b~o·o?k′.,c.o¢m¢
朝廷的战舰上包了铁皮,外面还有铁刺,许多小船一旦被撞上,就是船毁人亡。
站在甲板上的敌军便会立刻向水中放箭,有些人来不及闪避,刚好处在两艘碰撞的船中间,脑袋瞬间像熟西瓜一样被撞的四分五裂。
但她们也并非全无优势。
她剩下的五千禁军虽然不善水性,绕去梨花荡设伏,但带来的火炮,被谢樱挪了一部分直接放在战船上。
战舰两边伸出炮筒互相轰炸,谢樱带来的火炮直接放在甲板上向外轰,当真是各有优劣,打的难舍难分。
但这样的不分伯仲,仅限于大船之间的战斗,小船在这样的火力面前毫无战斗力,只能靠着士卒拿命去砍杀。
……
袁文韬坐在主舰上,听着下面的汇报。
“敌军的火力太猛了,咱们得变换阵型再次冲击,”副将进来汇报。
袁文韬又不是聋子,此刻听着外面的爆炸声,也知道打的有多猛。
“咱们主舰上的火力和设备俱是最好的,还望将军下令才是,”副将在一旁建议。
他们的战舰现如今是一字排开,但若是想打的更好些,自然需要装备更好,火力更强,船更加坚硬的主舰在前开路,剩下的战舰跟在左右两翼,呈“人”字状排开,才能更好的碾压过去。
袁文韬迟疑了。
他一早知道谢樱的炮火猛,但没想到竟然猛到这个程度,杀伤力比他们船上的火炮高了两三倍不止。
但凡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所在的战舰会被第一个击沉。
“先不急着变阵,只恐敌军有诈,等他们炮弹打完了,咱们再变阵上岸,”一个呼吸之间,袁文韬下了最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