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起拄着拐蹦上楼梯的动静特别响。-0¨0_s?h¨u?./n?e~t.
他原本就怒火中烧,在老宅让周太太困了一周,度日如年,对叶蓁蓁的仇恨越烧越旺。
从小到大,除了二哥哪个不让着他,但叶蓁蓁算什么,一个小小的保姆,竟然敢拿自己戏耍,还害他受伤,让他妈有机会逮住他回去,连着一周,他哪也不能去,赴了八场相亲宴!整整八场!周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大小姐,各有各的刁钻,还有个当天夜里追到他房间门口,指挥着佣人搬行李说要先跟他试婚的!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跑了,还在路上叫人发觉差点抓了回去,好在今天和他相亲的是星宏的郑嘉悦,那大小姐往常眼高于顶谁都不搭理,今日居然肯他捎上车。
可见是命中注定,他今天注定要拿叶蓁蓁算账,他已经想好,先把人痛骂一顿,再狠狠支使她十几天,把她累得心力交瘁,跪地求饶。最后赶出周家,还要广而告之,此人矫揉造作,满口谎言,得罪了他周云起,京市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许再录用她!
周云起想得很周全,至于周颂雪,他要是不同意——好笑,他怎么会不同意,不过区区一个保姆。
他仿佛大仇得报,已经快要看到叶蓁蓁落寞憔悴,在苦苦求他原谅无果之后黯然离去,得意过头不留神脚下,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9*5·t`x?t...c\o!m*
一只手拉住了他。他抬眼一看,伸手的赫然是在他计划中抱头求饶的叶蓁蓁。
风穿过她的发丝,她一只手抓着肩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把人捞了回来。
然而力气终究不够支撑起一个成年男子,周云起即便一只手抓紧楼梯,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前面仰去。
两人齐齐摔在地板上,好在没跌下楼梯。
叶蓁蓁眉头拧着,觉得自己也要骨折了。
她吃痛一声,咬牙忍了,看着愣在原地的周云起,她忍着疼起身,攥着拳头,勉强笑出来:“三少爷,没事吧?”
最好有事。
她在心里祈祷一百遍。
那小混混疼得失掉了反应似的,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伸手,示意她扶着。
叶蓁蓁把人弄进房间,丢下了一句“我去找赵医生。”
周云起坐在床上,愣了很久。
那张柔婉文静的脸,倔强忍着疼痛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
叶蓁蓁搞什么?为了救他自己都受伤了,周云起心头一颤,什么意思?难道她对自己……
周云起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所有和叶蓁蓁的牵扯都抽丝剥茧地浮出水面,她第一次见自己就很不自然,是那时候起就对自己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吧。!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后来才故作姿态,欲擒故纵。
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他抿着唇,压抑着上扬的嘴角。
门外有人打完电话,朝房间走来的声音,周云起伸手去够桌上的打火机。
叶蓁蓁进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周云起手里轻轻跃动的火苗。
黑金质感的打火机,他随意拨动滚轮,明灭的烛光得男人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神色半隐阴影之间,倒显得沉静,这时候瞧上去,他当真和周颂雪有些神似了。
叶蓁蓁后退一步,看一眼房门。
确实没走错。
刚才疼得灵魂出窍的孙子在这里装什么忧郁?
她心里暗暗吐槽,职业素养倒没忘掉,敲门,周云起似乎才发觉她,把打火机随手放下,声音带着吊儿郎当的散漫:“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叶蓁蓁:……
周云起和叶蓁蓁莫名其妙地休战了。
张管家老拿这事出来说,小叶,你晓得好人有好报的,你要对三少爷抱着宽容的心,像我一样,他人虽然有些顽劣,也不是太坏。
叶蓁蓁点点头表示捧场,季厨在手机里分出神,冷不丁评价一句:你觉不觉得张管家是马后炮?
张管家踢他,新来的花匠季熏小小声地说话:“叔,你别玩手机,我爸说了不叫你玩手机。”
季熏是他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刚毕业三年,岁数和叶蓁蓁差不多大,但胆子小,文文弱弱,张管家让玛格闹那么一回,心有戚戚,总觉得有些心理阴影。
但季熏这孩子好啊,乖巧,就是胆子小一些,看着周颂雪害怕,见了周云起更是鹌鹑似的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张管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