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院的萧索中,显得尤为刺眼。
宋杏花的灵柩仅仅只停了两天,便被宋大田特意请来的几个村中壮年抬至南山,在一片荒无人烟的陡坡上,草草入土为安。人都埋进土里半日了,得了消息才匆匆赶来的秦昭明,终究是迟了。他一路策马狂奔,却连最后的告别也没赶上。等他终于赶到南山坡时,望着那新起的土包,不知是面上的冷霜,还是那新的坟茔,让他整个人都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如答应的那般将对方救出,反而...间接将她推向了死路!若非他让妻子去跟秦氏要人,吴庸那老贼又怎会知晓这些,更不会因此暴怒,竟至生生打死了对方!“对不起...”干涩的忏悔刚刚出口,便被呼啸的寒风撕的粉碎。寒风凛冽,霜刃刮在人的面上又疼又冷。秦昭明“嘭——”的一声,重重跌跪在地,双肩颓然垮塌。一股灭顶的绝望和悔恨将他死死缠绕。自知晓自己身世,仿佛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偿不完的情,还不完的债...而此刻,望着那孤寂的坟茔,这股毁灭的气息终于将他撕碎,他以头呛地,“咚”的一声咂在冰冷的霜雪之中,似想从这冰冷的霜雪里,汲取一丝喘息的温度。然,灌进面部呛进鼻翼中的冰雪,无一不在提醒他,现实的一切早已无法挽回。他只能痛苦的保持这自毁的姿势,以图拯救落尽深渊处的无助灵魂。“唉——果然不能寄希望于一个连妻子儿女都能忘记的男人身上——”一道清脆郎朗少年之音,在这一片荒芜孤寂的坟岭,似一把烈阳之刃,将此地一切阴翳瞬间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