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烂婢子!”
随着一声咒骂,后腰一阵剧烈的钝疼,按李瑟瑟以往经验,这肯定是班主郝老头的臭脚,一口气还没缓过来,也不知道他随手操起了什么东西,耳边一阵风“嗖——砰”后背又被结结实实地招呼了一下。\2.c¢y,x~s?w-.?n¨e-t/
“妈蛋的!”她心里咒骂一声,一个踮步往前一窜,第三下“邦”地一声啥东西就敲在板凳上断裂了。
这下郝老头气得更厉害了,只见他手里拿着剩下的一节胡琴弓子追了过来,哪还能让他继续打,李瑟瑟忍着疼往后台跑去。
由于常年营养不良个子又瘦又小,李瑟瑟从摆放着各种器乐的人堆里东钻西蹿一下就出溜到门口了,眼看马上就跑掉了,谁知被一只突然伸出的脚绊了一下猛摔了出去,紧接着郝老头的弓子劈头盖脸地抽了下来。
李瑟瑟疼得蜷起身子咬牙瑟缩在地上,耳畔响起“哈哈哈”尖锐刺耳的笑声,这声音和那只绊摔她的脚来自同一个人,班主的外甥女梁储音。
“哎哎哎——老板老板,您这是紧哪样呢?消消气消消气!”
说话的正是戏班子里的洪叔,洪叔说着话顺手把郝老头打人的弓子抓到了手里。|:$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这小戏班子只有十来个人,大台子上不去,都是跑一些中小户人家婚丧嫁娶小孩百日老人做寿等等的活计,大戏班子一般有园子驻场子,或者跑城里大户人家堂会,不来这些乡下村镇。
今天他们就是到这个庄子给主家(请他们唱戏的都叫“主家”)老太太祝寿,也巧了,刚好邻村有一家儿子尚未婚配就过世了,看他们外来的就找老板嘀嘀咕咕一阵子,老板就让他们把李瑟瑟领到邻村去了。
洪叔一家平时很是照顾瑟瑟,看她一个小娃娃四五岁就被领来做小丫头,伺候老板,干各种杂活儿,干得慢了就挨打受骂,有时还不给饭吃,十三四岁了却面黄肌瘦,打眼一瞅像还没开始发育的娃儿,心软点的看着就不落忍。所以,有时会让他们的女儿梅香偷摸给她塞个馍儿或者薯干儿啥的,就这样挨饿受冻也都是常事。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这个死丫头片子,要坏我的菜,就给人家捧个祭位牌子她敢半路跑了,人家现在找过来让赔钱,我打死她!”
郝老头一边叫嚷着一边要捉洪叔身后的李瑟瑟。
李瑟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绕着洪叔高大的身躯边躲边喊:“他家让我给他死儿子对阴亲,让我做寡妇,我才不干呢。”
“又不是真做寡妇,奉了牌位,过了瓦盆,磕个头就算完事儿了,你现在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反了天了!”
“你骗人,你给了他家八字,配了冥婚书,过了瓦盆磕了头我就是寡妇了,这在官府是作数的。”
洪叔一听这不坑了女娃娃了么?
“老板这、这……这不合适啊,娃娃还小,将来也要嫁人,要是顶个寡妇的名头,将来怕是不好找人家。”
“她是什么烂命?还想着嫁人?我好歹也养活了她这些年,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要钱?她又可挣过一个铜板?这些年讨债一样的花了我多少银子?今天不挖她一块肉白挣五十文钱,还敢坏我的事。”
梁储音在旁边拱火道:“也不看自己长什么德行,白给都没人愿意要,就是‘天煞孤星’的命,给人家做寡妇都算抬举她了,除了吃白食,什么都不会。”
“我去你的梁储音,我也没吃没喝你的,什么活我没干?人家吃完了我才能吃,穿的也是别人穿朽了的破衣服改小来穿,也得是洪婶好心帮我改的。”李瑟瑟气愤道。
“舅舅,你看她还不服气,吃白食还吃得理直气壮!”梁储音恨恨地嚷嚷。
“你还敢乱顶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看到她顶撞,郝老头抓起一支鼓槌就又要打过去。
洪叔一把抓住郝老头胳膊:“您消消气,消消气。”
随后转头对旁边干着急的梅香说:“快把瑟瑟拉到后面去。”梅香机灵一把兜住瑟瑟往门外疾走去,洪叔高大的身子也刚好挡住郝老头。
“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五十文从我这一家三口的份子里出,事儿都已经这样了,打她也转圜不回来,就这几个钱再把您气坏了不值当的。”
郝老头听得这钱不用自己再吐出去了,而洪叔的人情又是要给的,这小戏班子除了李瑟瑟只会打杂干粗使活外,其他人最少一技傍身,有的甚至吹拉弹唱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