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说:“瑾贵人说宜妃娘娘母子平安时,咱们都跟着松了口气,心中也欢喜。
大伙儿围过去看小皇子时,嫔妾瞧得真真儿的,贞妃娘娘您非但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恶狠狠地瞪着那稳婆。那眼神......像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贞妃从前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以至于她一朝落难,几乎所有人都跳出来指责起了她的不是。
恨不能人人都踩上一脚,就此将她碾碎在尘泥里,往后再不用瞧她的脸色了。
而贞妃却浑然不怕。
她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对答如流道:
“本宫瞪她又如何?本宫更恨不得要了她的命!瑾贵人都能救下宜妃母子,她在里面忙活了个把时辰却束手无策,这样糊涂的东西,如何还能担当接生皇嗣的重任?
本宫如今是没了协理六宫之权,若放在从前,定要当即叫人将这婆子拖出去,活生生打死也不为过!”
贞妃从前掌权时南瑾见识过她的手段。
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譬如嘉答应小产,贞妃就以太医办事不利为由,铁拳之治将人乱棍打死。
相较于皇后的宽仁,或许像贞妃这样有着法不容情的手腕,才更适合做一名掌权的上位者。
雷霆之威落下,谁在她手底下当差还敢有分毫懈怠?
贞妃舌战群儒,怼的一众后妃哑口无言。
她悲愤地瞪着她们,字句咬重了音道:
“你们一个个都将本宫看作恶妇,己经先入为主假定了这件事就是本宫做下的!无论本宫今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你们眼里,都能成了本宫要谋害宜妃的证据!”
众后妃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房中寂静了片刻。
皇后道:“无论如何,稳婆临死前口口声声指认是你安排她去谋害宜妃母子。这件事本宫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不能就这么算了!”贞妃毫不示弱道:“这件事必须得彻查清楚。但不是由你来查,而是让皇上、太后出面!必要时,便是把事情闹大,通知了上京让大理寺也介入其中,也不是不可!”
她豁然起身,一步步逼近皇后,
宫人们生怕她做出什么疯魔事来,拦住不叫她近身。
贞妃恶狠狠地瞪着皇后,眼底腾起凛然杀气,
“昔日嘉答应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本宫的允谦又是因何中毒?镇国公夫人的车马好端端的又怎会冲下悬崖?还有今日宜妃母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后敢说这当中全然没有你的算计?你若当真行得正坐得端,你可敢当众发誓?
发誓说你若做过这些阴毒卑鄙之事,你南宫家满门都不得好死!你的儿子死后定会遁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敢吗?”
这些誓言实在恶毒!
见皇后一时怔住,贞妃不屑一嗤,冷道:
“你不敢!但本宫敢!”
贞妃与皇后从前在潜邸时就己是水火不容,但彼此闹成今日这样的僵局,还是头一次。
众后妃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贞妃举起三指,作势要赌咒。
皇后亦站起身,居高临下道:
“本宫是皇后,本宫无需跟你发誓。至于你想发什么誓,本宫也没有耐心听。”
“是吗?”贞妃冷笑,倏然将手指放下,“也是,本宫没有做过的事,也无需向你们自证!等皇上酒醒了,本宫自然会去跟皇上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道:
“皇上......他定会相信本宫!”
说罢利落转身,
只在背过身去时,才仓促抬手,抹去夺眶而出的泪。
贞妃走后,众人缓了好半晌,才窸窣议论起来。
“她还委屈起来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好端端的,谁会用自己一条命去冤枉她?”
“她在宫中横行无忌多年,不知做下多少恶事,竟还能言之凿凿地说她从未害过人?”
“你看她把皇后娘娘都给气成什么样了?”
“咱们这次再不能屈于她的淫威而不敢反抗,否则今日受难的是宜妃,谁知道来日会不会落在咱们身上?”
南瑾全程都没有参与这些讨论。
她目光一首凝在皇后身上。
皇后显然被贞妃气得不轻,
她面色发乌,嘴唇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南瑾见她不好,连声劝道:“皇后娘娘奔劳一夜,不如先回去歇一歇?”
荣嫔也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