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是周小子啊?进来吧,门没锁。¢v!7`x`s-w′.+c,o?m/”
周野和铁柱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里光线有些暗,一股浓重烟草扑面而来。
李老根正盘腿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老旱烟杆子,烟雾缭绕中。
炕边的小炕桌上,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面是半碗残茶。
“叔,忙着呢?”
周野笑着把手里的西凤酒和点心放在炕桌上。
李老根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眼神没什么波动,只是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你小子,今儿个可是威风得很呐。”
周野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直接在炕沿边坐下。
“叔,这事儿,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教我那些打猎的本事,我哪能这么快翻身?更别提娶秀儿了。”
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李老根肯把压箱底的本事教给他,还有引荐贵人,这份情,他记着。
“这不,提亲的事儿成了,特地来跟您道个谢。”周野指了指桌上的酒。
“两瓶西凤,您老尝尝。”
李老根又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打量着周野:
“知道了,村口那动静,十里八乡都听见了。气势很大嘛。”
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神深处有欣慰。
周野听出李老根话里的意思,也不辩解,只是咧嘴一笑。~e~z?k/s,w·.?n~e^t*
他眼尖,看到墙角的水缸空了大半,旁边堆着的柴火也只剩下些零碎的木柴棍。
“叔,缸里没水了吧?我去给您挑满。”周野说着就要起身。
“野哥,我去!这点活儿我来干!”
周野摆摆手:
“你小子先歇着,我来。叔,柴火也不多了,我顺便给您劈点。”
他也不等李老根答话,径直走到门外,抄起墙根立着的扁担和水桶,就往村口的井边去了。
铁柱见状,也麻利地拿起院子里那把豁了口的斧头,对着柴火堆比划起来。
李老根看着周野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院子里卖力劈柴的铁柱。
这小子,发达了,却没忘本,还知道惦记他这个糟老头子。
不多时,周野挑着满满两桶水回来了,脚步稳健,水桶里的水连晃都没怎么晃。
他把水倒进缸里,又出去挑了一担。
来回两趟,大水缸就满了。
铁柱那边也把能劈的柴火都劈好了,整整齐齐码在墙角。
周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走到院子里,拿起斧头,对着一截粗壮的树墩,“咔嚓咔嚓”几下,树墩应声裂开。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力道十足,一看就是干惯了力气活的。
李老根默默地看着,手里的旱烟杆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他知道,周野这是在用行动表达他的感激。\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比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实在多了。
劈完了柴,周野这才拍拍手上的木屑,重新回到屋里。
“叔,这下水和柴都够您用一阵子了。”
李老根重新点上旱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你小子,有心了。”
周野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林秀儿给他的那双鞋垫,献宝似的递到李老根面前。
“叔,您瞧瞧这个!”
李老根接过鞋垫,昏黄的油灯下,那白底红线的鸳鸯栩栩如生。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鞋垫上细密的针脚,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柔软。
“秀儿那丫头给的?”
“嗯!”周野得意地点点头。
“我跟秀儿的事儿定了,年底前就盖新房,四间青砖大瓦房,带院墙的那种!到时候请全村人吃流水席,全肉宴!”
靠陈志远和周野现在的本事和心思,成亲不是问题!
李老根看着鞋垫,又看看周野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沉默了片刻。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只有旱烟燃烧时发出的轻微“滋滋”声。
过了好一会儿,李老根才把鞋垫还给周野。
他挪了挪身子,伸手到铺在炕上的破旧炕席下面摸索起来。
片刻后,他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卷起来的,颜色已经泛黄发脆的皮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李老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