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文溪在人间的十七年内神志不清,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奶奶,在奶奶面前她在傻中长出一点神智,对其他人她只有模糊不清的记忆,唯一记得的只有长相。
昝文溪趴在墙边看见玻璃亮着光,李娥还没有拉上窗帘,外面的窗台摆着一盆绿萝,长得野蛮几乎贴在墙边。寡妇李娥长得很美,美得古典细致,在夜色中李娥悄悄推开门像是怕惊扰到了谁,拿了一把折叠椅坐在水泥台子上,撑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格子伞放在脚边,狗窝里,俊俏的黑色壮狗皮毛锃亮,抖落着身上的雨水和脖子上的铁链,钻到李娥脚边的伞下,擡起头,从她手里叼走半个馒头。李娥眉形细细的,眼睛却亮得突出,在夜色中,李娥就看着雨,从一旁拎起一个塑料袋开始织毛衣,她不看毛线,只看着雨水和狗手指翻飞,她似乎是有心事,但她长得太美了,心事像一种装饰品,愁苦像她的氛围灯。昝文溪的目光注视着李娥,过了很久李娥才感觉有人看她,转过脸,目光越过墙。傻子昝文溪咚一声跳下狗窝,逃窜回屋,脚踝疼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