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将太子最后的尊严与希望,彻底斩断。′<幻@想±-?姬e (?{无?错[内\?%容±¢
这虽然不是废黜,却也与打入冷宫无异。父皇对他,已是失望透顶。赵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张着嘴,想要辩解,想要乞求,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虽侥幸保住了储君的名分,但在父皇心中,在满朝文武眼中,他已威信扫地,根基动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陈进!都是因为那个卑贱的庶子!他心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却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任由绝望将自己吞噬。皇帝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了四皇子。“赵旭。”赵旭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儿臣在。”父皇对太子的处置已然雷霆万钧,接下来便是他了。皇帝看着他,声音沉凝。“你行事虽出于公心,然,终究有僭越之过。”“罚俸一年,以示薄惩。”“京畿防疫之事,仍由你总领,务必尽快平息疫病,安抚民心。”“若再有不妥之处,朕必两罪并罚,绝不轻饶。”这番话,既是敲打,也是信任。/t^a+y′u¢e/d_u·.·c/o-m-赵旭深深叩首。“儿臣领旨,谢父皇恩典。”罚俸一年,不痛不痒。防疫之权仍在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父皇需要他来收拾太子兄长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更需要他来稳定局面。皇帝的目光,接着落在了颤巍巍立于一旁的杨廷和身上。“杨爱卿。”杨廷和连忙躬身。“老臣在。”“你忠心体国,直言敢谏,朕心甚慰。”“朕赐你上好人参两株,你好生带回府去,安心养病。”杨廷和闻言,老泪纵横,再次颤巍巍地拜了下去。“老臣,叩谢陛下天恩!”他这条老命,值了。能为陈进那孩子争得一线生机,能为那些枉死的百姓讨回些许公道,他便是立刻死了,也瞑目了。皇帝的视线,最后转向了依旧跪在地上,哭得双肩耸动的固阳公主。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婉儿。”固阳公主哽咽着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父皇。“你起来吧。”“回宫去,好生歇着,莫再多思多想。”他并未责备女儿今日在金銮殿上的失仪。′2*c′y/x~s\w/.?o`r*g_毕竟,她是他的女儿,受了委屈,自然要为她出头。“父皇……”固阳公主哽咽着,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她的目光,却依旧死死黏在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陈进,他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有事。皇帝看着殿下这狼藉一片,心中亦是疲惫不堪。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抹倦意。“退朝吧。” “遵旨——”魏德全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立刻有几名身手矫健的内廷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陈进抬上了一副软担,快步朝着殿外而去,送往太医院救治。固阳公主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副担架,直到它彻底消失在巍峨的宫门之外。她的心,也仿佛跟着那担架一同远去了。赵旭从她身旁走过,脚步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他侧过脸,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放心。”“他死不了。”固阳公主闻言,猛地转过头,看向赵旭。她眼中尚含着未干的泪水,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死的。赵瑞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他失魂落魄,目光却如同淬了毒的蛇信,死死剜向陈进消失的方向。那怨毒的视线,又一一扫过赵旭,扫过杨廷和,最后,甚至落在了固阳公主的身上。你们给孤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孤定要千倍百倍地讨还回来!他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东宫,毓庆殿。殿内的气氛,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冰窖。所有的宫人内侍,都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唯恐一不小心,就触了主子的霉头。赵瑞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跨入殿中。他身上的太子常服,因着方才在金銮殿上的失态而显得有些褶皱,发冠也微微歪斜,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狼狈的戾气。“砰!”他随手抓起案几上的一个青瓷缠枝莲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