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解语臣、齐秋,甚至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张家人,或许他们都是一样的。
此时,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多说,再没看你来我往,拳脚相加的他们一眼。
从部队休假的解子扬走了进来,诧异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好好一个丧礼,怎么一回来就遇上他们互殴?
齐秋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坐在栏杆处听雨的她冷笑。
无邪龇了一下,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回应。
解语臣眼睛泛着红,解了下领扣,看向她。
一时之间刚刚争锋相对的西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下来。
“无邪,节哀顺变。”
“爷爷也算是高寿了,我还好。”
“小月亮,多谢你照看我妈。上次我还在执行任务,没来得及回来…”
此刻江南念己是极度不耐烦,吃了口茶,慢悠悠道:“不用谢我,是二白安排人送解姨去医院照看的。”
解子扬又是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才看向坐在那吃茶的解语臣。
“小花,你最近可好?”
解语臣盯着她入了神,随口回应:“还行…”
许久未见的解子扬又说了几句,才扔下背包去前头上香吊唁。
解语臣眸色深沉,她可气人的要命,明明是自己犯了众怒,惹得他们打架,她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天真模样。
他想就是再养无数个十年,这说翻脸就翻脸的娇气包大小姐估计也养不熟。
解语臣觉得自己再会攻于心计、算计人心,可她根本没有心,要怎么算呢!
就是再百般忍耐,解语臣也压抑不住重新翻腾的郁气。
他问:“我想知道为什么?”
她不要无邪不要他,偏偏就看中了齐家这个一无所有的人。
明明从前她更喜欢自己,更迁就无邪。
他不信,她是真的为了齐秋,所以既不留在杭州,也不愿意报考北京的大学。
为什么呢?
其实江南念一首觉得自己活在笼子里,处处有监控的影子。
无二白将她看得极紧,怕人欺负她,又怕她反感,没在明面上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上下学由二京接送,大多数时候只要没事,他都会亲自去接她。
怕她一个女孩子外出不安全,她想去哪,无二白就吩咐二京送她。
而张家人以为的保护在她看来是无处不在的监视,实质等于剥夺了她所有的私人时间,除了上课,看不见的监视将她禁锢在杭州。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他们己经习惯了江南念的安分守己,乖巧听话,就受不了她自作主张,逃离他们身边。
他们为无老狗的丧事连夜奔波,几宿都没怎么合眼。
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她,什么事儿都为她做了,还一再让步,处处迁就。
他们的未来里处处有为她考虑,可眼前人却想着逃离他们的包围圈,半路扔下他们。
偏这小青梅油盐不进,冷心冷肺,敢情对她的好,全打了水漂儿。
他们心头火起。
江南念垂了眼睫,把玩着手腕间的镯子,半晌才道:“我有自己的人生,为什么非要事事妥协?”
对不起,我不想妥协。
“我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去北京,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刚从茧里面破出来的蝴蝶很弱小,需要不断的成长才能变成可以飞翔的状态,而我己经可以一个人生活了。
不必再依靠谁,不必再装乖卖巧。
虚假安宁的人生,总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或许飞蛾扑火,也总比不清醒强。
我是张氏星月,我只做我自己,她的心告诉她,永远只为自己而活。
她天真又可爱,任性又残忍。
解语臣想,他果然还是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