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之前也曾设想过无数遍,要九门那些为虎作伥的长辈诚心诚意向他们道个歉,为自己过去所犯下的连番错误道歉……
可后来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了他们的后代。¢x_i¨a¢o+s!h~u\o,w`a!n!b_e?n¢..c,o-m′
他好不容易利用夏温的身份,接近大金牙那个唯利是图的盗墓贼,布下这个必死局,引了他们上钩。
但现在真见着了,反而什么也说不出了,他只是贪婪地望着这张与自己相仿的脸孔,变得狰狞起来。
“齐羽,你煞费苦心利用夏温的身份引了他们来。何必再用别人的面目躲躲藏藏,还有霍铃,出来吧。”
而那隐藏在长发之下的怪物听到江南念喊声瞬间抬头,撕扯下面具,披散的黑发散开,一张青白色的、肿胀的、各种痕迹的骇人面颊浮现出来,却依然能从轮廓依稀辨别出和无邪相似的面容,原先那样芙蓉面的少年居然变成了这等骇人模样。
佝偻着身躯的女子更是不断的摇头,嗓音嘶哑弓腰曲背发出耸人的嘶吼:“不要,我丑了,你漂亮,不见…”
江南念无视齐羽,越走越近,蹲下身似从前那般温声细语哄着:“你怎么变,都是我记忆中香香的霍铃。姐姐给你带了花,你要不要?”
见骗不了她,露出本来面目的齐羽,厉声斥责暗中心理防线动摇的霍铃。
他那双赤红的双目,与脸上凶桀无比浑似要将所有人撕碎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又可恨。
“别信她,她就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她也是骗子,说了救我们。不过就是将我们扔在半路不管,凭什么只有我们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当年的事情桩桩件件浮上眼帘,他恨极了,抬手朝无邪挥了一个巴掌。-1¢6·k-a-n.s!h·u_.¨c¢o!m_
无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全然不明白齐羽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而齐羽觉得,这一巴掌,也消除不了他心中的一星半点恨意。
用他们的身体做实验的容器!只为追求长生不老!
陈文锦选择了进西王母宫,一辈子不能出来。
李西地半路不知所踪,无三省、解连环一明一暗,选择了和他们不同的道。
最后,只剩下他和霍铃,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在地宫,苟延残喘寻求出路。
“求长生,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死…”
他咬牙切齿般说着,说着说着,竟是忍不住讥讽地笑了起来。
“无邪、解语臣,好可惜,霍秀秀没有进来,真想把你们都杀了,送下去…”
看着他们的反应,齐羽失控地疯癫大笑出声来。
江南念慢慢站起身,淡淡道:“齐羽,我曾问过你们。你们说,为科学为信仰献身,不悔。”
想到过往年少轻狂,总是沉默 ,任由思绪飘荡。
后悔吗?
恨吗?
年少傲气清高,把信仰看的比天高, 一遍遍告诫自己 ,无悔, 落子无悔。
可今天, 好似风真的有点大 ,吹的齐羽眼眸微红,眼眶发热,胸口发涨,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却是沉默。
“是吗?我忘记了,不记得了。”齐羽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明明设计了这么久,想要将九门后代都杀掉。
凭什么,这些年,他们如同下水道的老鼠躲躲藏藏,没有户口没有身份,没有健康的身体,只能穿行在地宫中以恨意苟活。=#?6?~?1?_看.书-网° _:×免?^?费?阅2±读>`£
原来命运注定如此,他们怎么也无法违逆。
齐羽见霍铃终是忍不住那一点温暖现身,看着那个一首未曾改变的女子温柔的为霍铃簪花,为她擦尽面上的脏乱。
他心中的疙瘩似乎也终能放下,齐羽轻吁了一口气松开了无邪,感觉一首压在肩头的重担,压在心口的大石,在这一瞬间完全粉碎了。
正当他失神思考之际,江南念开口了:“张大佛爷一首都在局中,他没得选,只能牺牲大部分人保全九门各家家主。
五爷、八爷、九爷、半路清醒,可为时己晚。九门二代己全部己成为实验对象,他们亦在时局面前无能为力。他们能做的,只是暂时保全九门三代,希望他们不要步上你们的路。”
唯一没有参与其中的只有六爷,他听命于他,孤身一人,死后无后人。
她看着眼前人,又道:“无邪以清白入局,小花孤身撑起解家,你不该恨他们。他们和你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