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买了一把桂花非要塞给她。
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在夜色中,越行越远。
翌日,中秋节,张祈山宴请九门众人给她送别。
蹲守在长沙城外的张海侠终于等来了一人。
院里,张海楼看着来人挑眉问:“虾崽,这谁?”
张海侠一把将满身烟味的人推开,看着她道:“你要我等的人带回来了,我先回房沐浴更衣。”
江南念点点头。
那人闻言,迎面望来,一怔,首白询问:“你就是师傅让我下山来投奔的人?穿云箭是你射的,你需要我做什么?”
面前小道士束着发,他只着了一件青色的薄衫立在那。
江南念拉了他入坐,递过去一盏温度适宜的茶水,“嗯,你师傅人呢?”
话说她准备离开长沙时,就运用张家的暗线提前往张千军师傅那边发送了信息。
久久不见人至,又怕他们师徒多年不曾下山迷了路,就让靠谱的张海侠带着她的穿云箭去城外放了等候。
口干的张千军将茶水一饮而尽,接过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我师傅找师娘去了,让我自己来找你。”
观察了半天的张海楼忍不住嬉笑打趣:“那也不至于乞讨为生吧?”
一身道衣,沾满了尘土的布鞋,背着个背篓和箭筒,跟逃难的人没俩样。
张千军也不知何为谦虚,面对他的打趣首接反驳了回去。
“你懂什么,我一路主持法事、为人祈福、驱邪戏,换取路费,好不容易过来,你说什么乞讨。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
张海楼听了也不觉愧疚,趴在她沙发身后问:“小玫瑰,他谁?”
张千军眼神低垂,并不将头扭走,而是温顺地接受着江南念的打量。
这副姿态持续许久,久到小道士觉得脸颊生热,江南念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道出他的来处。
“他师傅就是你干娘的老相好,你说他是谁。”
张海楼想到干娘立时啧了一声,“哎呀,我姓张,你也姓张,骂我就是骂你自己,也骂了她。”
众人:“……”
“行啦,别欺负小道长了。”江南念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张千军,笑言:“小鱼,你带他先去梳洗。”
“随我来。”张小鱼也不多言,点头准备带人离开。
张千军起身踟蹰纠结了片刻,江南念轻声问:“小道长怎么了,可是还有话要说?”
他将背篓里一盘花拿了出来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嚅嚅道:“我们山上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是我自己养的一棵山茶,虽然还不到开花的时节,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
闻言,江南念眨一眨眼,看着他鼓足勇气的样子,只觉满心妥贴。
她伸手接过,笑言:“绿叶丹葩迥自殊,何须奇树秀三株。小道长的心意我收下了,谢谢,我很喜欢。”
张千军在山中无事之时,也喜读诗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眼前有点陌生却有点熟悉的女子点明了,他送出手的茶花独特之美,无需与高贵的奇树相比,茶花自有它的风韵。
见自己的礼物没有被她嫌弃太过寒酸,小道士开开心心跟着张小鱼去沐浴更衣。
大刀金马坐在那的张祈山点了点她手中的花盆,意有所指:“这乌泥海棠形盆价值可不菲…”
张海楼依靠在她背后没个正形,嗤笑道:“这小道士扮猪吃老虎,大智若愚啊。还说自己一路赚路费过来的,看来没讲实话。”
江南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人家在山中清修,单纯的很。哪里比得上小美人你天南海北到处跑,论心眼子人家确实不如你。”
“张海客,你听听。她这心偏到没边了,人家才来了一会儿,她就偏袒上了别人。”
张海客垂眼笑笑,也不搭理张海楼,笑问:“旧相识?”
江南念将整理好的花盆端至一处阴凉处摆放好,洗了手过来。
“嗯,不光他,你们都是我的故人。”
张海楼:“那我们怎么不记得?”
“相逢何必曾相识呢,总会重新遇见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潋滟似春水,动人心魄。
你看,时光不语,我的故人,却都重新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