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非要说:哥哥,你怎么也是个爱哭鬼?说着我又踮起脚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你不许哭了,妈妈做好饭了!一会我又向那位有着蓝眼睛的战士拼命招手:你也来呀,一起吃晚饭吧!那位战士看着我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而我就这样絮絮叨叨地,颠三倒四地说着,然后被哥哥整个从地上抱起来,坐在了他的臂弯里。他似乎是想笑,可是我只听到了他嗓音微微哑:……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我吃了!我大声说着,然后满足地趴在他肩上,把脸贴在他温热的颈窝里,指挥他进屋去。可是就在他即将推开门前,我又忽地迟疑了;我想起那张就摆在客厅那张小桌子上的遗像——那张照着父亲、母亲、二哥和我、照着我们四个人一起画出的那张哥哥的遗像。我不知道哥哥在看到那张遗像时会有什么感觉,因为那甚至称不上遗像,而是一张全家福;甚至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显然哥哥也在踌躇,尽管他或许更多的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