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眼泪流下又干涸。
我又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那骨灰盒之上。上面的衣物被拿开之后,它便显得愈发方正,并且冷冰冰的了。布料紧缺,本应盖在那上面的国旗还没办法赶制出来,于是到现在为止它都只是空落落地躺着,就好像每天晚上他出现在我的谵妄里时,躺在雪地里的样子。我想要问问他我该怎么做才好,一张嘴却好像又只能说出些由破碎音节组成的“对不起”,可是它始终一声不吭,就这样安静地、静静地躺在我的腿上,不曾怪罪。但我还是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动了动身体,向那边倾倒了一些,慢慢把病号服的外套脱下来,给他严严实实地裹住,裹住边角、裹住底部。我想这样的话,他总该不至于感到冷了。
一声长叹。我很轻地将身体的重量靠在了骨灰盒上面。国木田独步慢慢地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那属于战友的温度一点点隔着衣料传来,渗进我的心脏,竟让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被悄悄填补起来。或许这其中也有太宰治给我的安慰吗?正如在监狱里时他紧握住我的手那样;可那时候他欺骗我外面有太阳,现在是不是也在欺骗我呢?他或许其实也很难过很难过……只是他不愿去苛责我,因为那封信或许本来就没有被寄予回家的希望,我让它多存活了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