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了他的口鼻,从每一个孔窍渗进去,封死了肺部,封死了声带,封死了那双活在心脏里的眼睛——然后在和了泥水一般微弱的哽咽之中,他点头:好。
接着他开始小声地、低哑地哼唱起了一些音符。尽管断续,尽管有的甚至都已经不在调上,可我竟然在那一瞬间便意识到了那是许久之前——在那雪做的山坡上,在那纸做的月亮下,他神情静谧地吹起的——那首曲子。太宰治的眼泪突然一并从我这里流下去了,下滑,然后融进坂口安吾烙在地上的血泊里。血泪相触的一瞬间,泪好像变成了血,血好像变成了泪,最后全都变得透明,变得细腻,变成水——得以流动,开始慢慢地离开,走出了这间牢狱。钉子们前所未有的深入了我的骨髓。我颤抖着,强撑着在胸前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然后合着他的调子,闭上眼睛,亦开始轻声哼唱了起来。然后我仅存的、幸存的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抬了起来,指尖敲击起空气,仿佛那里正有着一排黑白的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