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陆离苍白无力地解释着,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妫夬一把踹倒在地,“带着他滚!我绝不会认他!死也不认!”
他又呕了血,妫夬却只是冷眼看着他。.3\巴^墈~书*罔¢ ?首`发.许久,他缓缓拭去唇角的鲜血,置若罔闻,弯下腰将元宵抱在怀中,轻声哄着。妫夬额头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了,怒道:“你最好是趁现在我还被关着跑远些!不然等我出去了,定要杀了你和那个怪物!我说到做到!”
陆离转头看向妫夬,哽咽着,语气几乎算得上是恳求:“他不是怪物,他是我们的孩子,妫夬,你看……你看啊……”
“滚!他就是个怪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可能承认他是我的孩子!”
妫夬歇斯底里说完这句话,眸中满是恨意。元宵放声大哭起来,陆离僵硬地低下头,哄道:“乖元宵,不哭,不哭。”
元宵的哭声越来越大,妫夬听得心烦,拿起砚台便顺着砸了过去。陆离一时不防,被砚台砸中,脚步一顿,迟钝地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妫夬,哽咽道:
“他就要死了,妫夬,你真的不想抱抱他吗?”
“那是他该死!滚!”
眼睫沾上了细小的泪珠,陆离攥紧手心,抱着元宵出了门。/s′i,l,u/x-s¨w..-o\r_g\妫夬在原地坐着,喘了许久的气,终是吐了口气出来,疲惫地瘫回了原地。
*
殿外。
陆离泣不成声,“对不起,元宵,是爹爹没有用,是爹爹没有用……”
“爹爹不要哭呀。”元宵费力地伸出手给他擦着眼泪,哄道:“没事的,元宵已经看到父亲了,这就已经很好啦。”
“父亲不抱我,爹爹可以抱我呀。”
“爹爹,你抱抱元宵吧,元宵有点冷呢。”
“好,爹爹抱你。”陆离忍着眼泪,不断透支着自己的灵力,试图让四周变得温暖起来。受到暖意滋养,枝头有花苞在开放。似是感受到些什么,元宵转头看了一眼,冲着陆离扬起了一个笑容,指了指那处道:“爹爹,你看,开花啦。”
“元宵、元宵也看到春天了呢。”
“春天真好呀,可惜元宵不能再陪着爹爹了。/w?o!s!h!u·c*h_e?n~g,.·c!o*m¨”
他的身形越来越淡,捧着陆离的脸,认真道:“爹爹,元宵永远爱你,你也要永远爱元宵,好不好?”
陆离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哽咽着答应道:“好,爹爹永远爱元宵。”
元宵笑了,语气轻柔:“但是爹爹不能只是爱元宵,也要多分点爱给自己,好不好?”
眼泪模糊了视线,陆离泣不成声,只是点头。元宵给他擦擦眼泪,又同他最后贴了贴脸颊:
“光是答应可不行呀,爹爹和元宵拉钩吧。”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最后一缕残魂渐渐于怀中散去。
天色渐渐转晴,一群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到枝头,纷纷歪头看着陆离。
他终于有所动作。垂下眼,一滴泪掉落,沾湿了胸口的羽毛。
春天到了。
春天象征着新生,象征着复苏。
于是他在初春前死在了父亲的怀中。
第二十八章
伴随着元宵的死亡,婴珠的力量终于彻底消失。折磨了渊海龙族几百年的阵法也在混乱平定后彻底解除。
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平静的模样。
除了陆离。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阵阵花香传来,香味沁人心脾。蝴蝶驻足于花苞,感受着光影的照拂。
这世间的一切都迎来了新生。
除了元宵,除了小鸟。
陆离坐在梨树下的石桌旁,垂眼摩挲着手中的羽毛。大抵因为是死物的缘故,那羽毛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流逝竟也逐渐开始变得黯淡起来。微风吹过,阵阵鸟鸣在不远处响起,他眸中的神色却无半分变化,只是盯着手中的羽毛发呆,便再也没了其他动作。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王湮本来靠在窗旁观察着陆离,瞧见他的反应,他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沈瓴坐在窗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笛,声音清冷:“叹什么气?”
王湮皱了皱眉,“小离心思重,我总怕他会……”
“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