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怡园。
谢渺喝了素月提前备好的姜茶,又在热水里泡了泡。
便歪在榻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她看见阿娘牵着一个小男孩,在河对岸冲自己微笑。
自己划船渡河,那船却怎么也不往前走。
只在原地打转。
急得她浑身都冒了汗。
直到阿娘转身要走。
“阿娘...阿娘...”
谢渺呢喃着。
很快,她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境。
她想要睁眼,可那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耳边遥遥传来齐太医的声音。
“殿下,谢小姐受了寒,发了高热,臣开了个方子,如若今日之内不能将温度降下来的话,只怕会伤至肺腑,有性命之忧。”
高热?
谢渺无奈极了。
不过淋了这么一小会儿雨,竟就倒下了。
如今这身子实在是差。
若是就这般死了也好。
能和阿娘弟弟团聚。
很快,这个想法又被谢渺自己否决了。
大仇未报,如今还不是时候。
“齐太医,若是她好不了,孤让你给她陪葬!”
“......”
空气一静。
众人似乎都未料到萧轻染会发这么大的火。
要知道,萧轻染素来喜形不露于色,从未在人前发作。
即使多次被皇上冤枉,被五皇子一党逼到绝境时,也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殿下稍安勿躁,臣、臣这就去想别的法子,为谢小姐降温。”
说完,齐太医带着人战战兢兢行礼,而后急急出了院子。
房间空了下来。
萧轻染有些疲惫地倚在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门口响起许津的声音。
“殿下,平阳王求见。”
萧轻染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这个节骨眼,他来干什么。
萧轻染本想直接将人轰走。
可是看着谢渺昏迷,迟迟不醒,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谢渺讨厌李墨白。
说不准听见他的声音,就醒来了呢?
虽说此法不一定有用,但眼下这个情况,萧轻染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总不能将希望全放在太医院那帮糟老头子身上。
想着,萧轻染吩咐许津将李墨白带到这里。
“不知平阳王来东宫,有何贵干?”
顿了下,“孤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李墨白拱手。
“本王今日叨扰,是想来瞧瞧叶公子。”
说罢,李墨白抬眸,跟随着萧轻染的目光,落在镂空屏风后的软榻。
榻上的叶寻,脸色青白,气促不匀。
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愈发浓烈。
说不准……
这人就是自己的阿渺呢?
“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