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明双手死死攥住贾琮的手臂,掌心湿腻,全是冷汗。?白!马¨书/院^ ′庚′鑫~醉.全^
他自己也姓刘!
这瓜蔓咒……
万一沾亲带故,哪怕是五百年前的同宗……后果不堪设想!
钱穆不敢有丝毫迟疑,从怀中取出一枚沉甸甸、散发着威严气息的赤金官印,重重按在桌案。
指尖掐诀,低声诵念秘咒,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自官印升腾,注入其中。
印玺上方,空气微微扭曲,如同夏日午后的路面,缓缓浮现出一面模糊的光幕,水波般荡漾不定。
都指挥使王猛见贾琮面露不解之色,连忙凑近低语,声音带着一丝敬畏:
“这是布政使级别大员才能动用的紧急通讯法印,非八百里加急以上军国大事不可轻用,可首达内阁中枢。”
光幕闪烁几下,逐渐稳定、清晰。
一个威严、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中传出:
“扬州布政使刘景明?何事动用紧急法印?速速报来!”
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大儒王普品去后,又一当朝首辅,权柄赫赫,位极人臣的宰相——金宠!
刘景明连忙对着光幕深深躬身,姿态谦卑至极,语速极快地将扬州发生的事情简要汇报。
从贾琮携兵甲登门,到拿出那份牵连甚广的名单;
再到最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瓜蔓咒”威胁,尤其强调了贾琮荣国府嫡孙的身份背景,以及那咒语灭绝九族的恐怖后果。
“……扬言若不严惩名单上所有涉案之人,便要在此地,对名单上所有主谋从犯,下此歹毒咒法,玉石俱焚!”
光幕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金宠显然也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极端棘手的信息。
隔间内落针可闻,刘景明、钱穆、王猛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等待着宰相的决断。
林如海面上依旧是悲愤与挣扎,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胡闹!”
突然,金宠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斥责,如同惊雷炸响。¢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贾琮!”
声音在这方寸之地左右回荡。
“区区勋贵子弟,不过一无实权的奉训大夫虚衔,也敢在扬州这等财赋重地,如此无法无天!
干涉地方政务!
威胁朝廷命官?!”
宰相的怒火仿佛要透过光幕喷薄而出。
“本相命你,立刻束手!
不得再生事端!
即刻动身返回神京,听候内阁与宗人府发落!”
命令不容置疑。
随即,声音转向钱穆:
“钱穆!林贾氏及其子嗣身亡一案,着你按察司接手调查。
务必查清真相!但,”
语气一顿,加重了音量:
“须谨慎行事,注意分寸!
不得牵连过广,动摇两淮盐务根基!影响朝廷税赋大计!”
这番话,明显是各打五十大板,意图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保全盐务,稳定大局,才是宰相优先考虑的。
至于荣国府的颜面,林如海的冤屈,似乎可以稍稍往后放一放。
贾琮听到这明显偏袒、意图和稀泥的命令,哪里肯依?
当即发出一声冷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光幕。
“金相爷好大的官威!
真是官字两张口,是非任你说啊。”
他上前一步,首面光幕中那模糊的人影。
“我姑母惨死,襁褓中的侄儿被人下毒,尸骨未寒!
我姑父堂堂三品御史,险些也遭毒手!
到了您这位首辅大人嘴里,反倒成了我这苦主胡闹?”
“查案还要‘不得牵连过广’?
这是查案,还是包庇元凶,替罪犯遮掩?”
贾琮的语气愈发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今日,若无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能将害我姑母的主谋及其所有同党尽数拿下,明正典刑!”
“我这‘瓜蔓咒’,说不得,就要在这扬州城,好好应验一番!
看看是相爷的命令硬,还是我这咒法灵!”
“放肆!”
刘景明、钱穆、王猛、连同林如海,都被贾琮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
疯了!这小子一定是疯了!
竟敢当面顶撞当朝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