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这活,比我上手砍两个深山大妖还费劲!下回可别找我了!”
贾琮嘴上嘀咕着,却没人听见。
一个个全围在贾母身边,惊喜道:“醒了醒了,老太太眼皮动了!”
“行了,都别围着了,明日找大夫抓两剂镇肝熄风汤,配合清淡饮食,三两日便可恢复过来了。”
说完给自家老子使了个眼色,就要先行出去。
许是他的内息确有妙用,这老太太恢复的还挺快,见老大一房转身欲走。
连忙伸手,颤巍巍抓住贾赦蟒袍袖口,浑然不顾金线绣的狮鬃扎得掌心发红:
"赦、赦儿...元丫头进宫原是我的主意!
那年宫里选秀,是我老糊涂了想着给家里添份体面...
要怪就怪我这耳聋眼瞎的老婆子!"
说着竟挣扎着要起身,命人将自己压箱底的诰命霞冠取来,亲自前往宫里向皇家谢罪。
不怪她如此急切,而是错过今日,再想拿捏重回荣禧堂、掌握了府中大权的老大一家,就不是她这个多年不理外事的老婆子能做到的事情了。
说到底,但凡贾赦心狠一点,派两个健壮仆人守着她这荣庆堂的门口,便是他把自己这个亲娘饿死在府里,然后报个疾病而亡,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别提二房一脉了,这会儿她又开始反悔,想着是不是该造作谋划,将二房早些分出府去,省的日后闹出什么人伦惨剧出来,将来等她百年不好下去跟老国公交代。
贾赦反手托住母亲臂弯,给她拿了个靠枕垫在腰后。
眼底也泛起几分哀叹色:“都是一母所出,您竟然为了老二,当真肯做到如此地步?”
心下悲凉的同时,到底不忍贾母一把年纪还要受此惊吓:
"母亲且放宽心吧,既然哥儿都长到十多岁了,宫里岂会不知他的名声?
原本我荣府势弱,就老二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是孩儿到底不能放任家族就此衰败下去,这才谋划着出山掌权。
既如此,这孽胎祸根就不能留了,否则但凡被那个御史清流参上一本,皇家就是想视而不见也不能够了。"
紧接着犹豫再三,但还是咬了咬牙忍不住道:"今儿府中上下都到齐了,您跟儿子交个实底儿。
当年此物真是随着我那侄儿从胎里来的?还是王氏生产时——"
言外之意,若只是王氏为了后宅争宠做的手脚,了不起将王氏圈到佛堂,对上对下都能有个交代。
话中深意在场众人全都听出来了,就连贾母都开始暗自纠结,是不是应该按照大儿子话里的意思去做,保全全族。
却不想装了半辈子的贾政突然暴起:
"大哥慎言!"
官袍下摆扫翻茶盏,"贱内虽愚,到底是我贾某人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房夫人。
断不敢欺天!"
"二弟倒是伉俪情深。"
见他如此这般,贾赦也不想管了,反正自己该说的该做的都没有屏退旁人,皇帝自有分断。
于是冷笑一声,指了指贾琮手里的那块玉:
"明日我便带着此物进宫,就说贾家敬献,请陛下、娘娘笑纳。
至于往后,圣上会如何定夺......"
大老爷猛然甩动袖袍,"谁也别把皇家当成傻子,雷霆雨露全凭君意吧!”
话音落下,便一马当先走出这往日象征荣府权力中心的荣庆堂。
刑氏、琏二夫妇紧随其后。
贾琮拍了拍阿姊的手背,让她放宽心,又朝屏风处,两个偷偷摸摸的小丫头眨了眨眼睛。
见她俩慌忙躲避的样子只觉有趣,也朝堂上拱了拱手退出去了。
大房这边,贾赦打头边走边交代:
“天色不早,先把你林家妹妹的房间收拾出来,就安排到你姑母做姑娘时候的绣楼里。
一应的丫鬟、婆子,都按着府里的规矩来,别怠慢了!”
总算见识了自家公爹“虎威”的王熙凤哪敢不应,忙不迭交代身边来旺家的跑腿去办了,自己则随着丈夫紧紧跟在后边。
不等大老爷开口,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自请离开的。
“二丫头那边,是不是......”
瞥了眼向来跟迎春交好的贾琮,见他依旧没心没肺不做言语,贾赦也就没有多事。
“照旧吧,一个养在深闺里的丫头,若单单涨了她的月例,倒显得我们大房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