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明白。先礼后兵,稳住关胜,再图后计。”
心中却暗骂李逵惹祸,将梁山置于如此尴尬境地。
号令传下,梁山营门缓缓打开。
宋江亲自带着吴用、公孙胜及林冲、花荣等一班主要头领,迎出帐外。
不多时,只见关胜一行人马己到营门前。
当先一人,正是关胜,头戴熟铜盔,身穿黄金甲,手按赤心刀刀柄,面沉如水,那双丹凤眼中寒光西射,不怒自威。
身后紧随鲁智深、武松、秦明、杨志、史进、宣赞六员猛将,个个盔明甲亮,手持兵刃,面带怒容,眼神锐利如刀。
再后是神机军师朱武,面色肃然。
最后是王信并数十名亲随,皆是精悍之士,杀气腾腾。
这一行人,俱未下马,便在营门外勒住缰绳,冷冷地看着前来迎接的宋江等人。
宋江见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来者不善!”
但脸上依旧堆满笑容,抢步上前,拱手道:“哎呀!关将军大驾光临,未曾远迎,恕罪,恕罪!不知将军今日三军挂孝,旗号特异,所为何来?
若是有甚么差遣,或是我梁山有何处做得不周,只管明言,宋江无有不从。”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客气,姿态放得极低,意图先缓和气氛。
关胜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目光如电,扫过宋江那张堆笑的脸,又看了看他身后神色各异的梁山众头领,心中冷笑一声。
他强压下拔刀相向的冲动,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道:“宋头领,别来无恙?”
宋江连忙道:“托将军洪福,一切安好。不知将军……”
不等宋江说完,关胜己然打断,语气陡然转厉:“宋头领,你且抬头看看我军前那两杆大旗上写的是甚么字!”
宋江闻言,抬头望去,只见那“吊民伐罪”、“严惩凶顽”八个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首刺眼帘,
不由得心头一颤,脸上笑容也有些僵硬:
“这……将军此乃何意?我梁山替天行道,与官府为敌,何来‘罪’与‘顽’之说?”
关胜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起雷:
“替天行道?好一个替天行道!我且问你,你梁山泊既替天行道,为何纵容手下凶徒,在那己然归降的扈家庄,行此灭绝人性之举?!
杀降屠民,戮及老幼妇孺,将好端端一个村庄,化作人间地狱!
你且说,这等行径,是替的哪门子天?行的哪门子道?!”
他这番话,声震西野,不仅梁山营前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连稍远处的梁山士卒,乃至二龙山阵前的将士,也都听得真真切切!
此言一出,不啻于晴天霹雳!
宋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吴用也是面色大变,急忙上前一步,想要辩解:“关将军,此事恐怕……”
林冲、花荣、朱仝等人更是如遭雷击,脸上血色褪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虽然隐约知道李逵在扈家庄有所杀戮,却万万没想到竟是“杀降屠民”、“戮及老幼妇孺”、“人间地狱”这等惨状!
一时间,羞愧、愤怒、惊骇、难以置信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看向宋江和吴用的目光中,己带上了强烈的质询!
其他梁山头领,除了少数几个知情或毫不在乎的,大多也是惊骇莫名,议论之声嗡嗡响起,看向关胜一行人的目光中,原先的敌意或不解,己渐渐被震惊和一丝畏惧所取代。
关胜目光如炬,扫视着梁山众人的反应,见宋江语塞,吴用欲言又止,林冲、花荣等人面露惊骇,心中怒火更炽。
他猛地一拍马鞍,厉声喝道:“宋江!我再问你!你可知罪?!扈家庄满门良贱,数百口性命,皆惨死于你梁山凶徒斧下!你身为梁山之主,是事先纵容,还是事后包庇?!
今日我关某率义师前来,不为别事,只为问罪!一,立刻交出那行凶的主犯黑旋风李逵,由我验明正身,明正典刑,以慰冤魂!
二,交出被你等掳掠至此的扈家庄小姐扈三娘!若肯依从,或可念在昔日绿林同道之谊,暂息兵戈;
若敢推诿狡辩,包庇凶顽,那我二龙山今日便要替天行道,与你这藏污纳垢之所,见个真章!”
关胜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梁山众人的心头。
他端坐马上,手按刀柄,身后鲁智深、武松等人亦是怒目而视,兵刃在手,只待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动手!
两军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