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鼓上蚤”时迁,自从在破庙中听得客商谈论二龙山关胜的仁义之名,心中便打定了主意,要来此投奔,寻一条生路,也盼能改邪归正,用一身本事做些正经勾当。.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这一日,终于远远望见了二龙山那险峻的山势。
时迁拣了个僻静处,稍稍歇息,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将那几本从毛太公处盗来的罪证账簿更是贴肉藏好。
他望着远处山寨隐约的轮廓,虽知此去前途未卜,但总好过被仇家追上,死于非命。
当下深吸一口气,不再潜踪匿迹,反而拣大路朝着二龙山的正门关卡走去。
将近山口,只见地势越发险要,两边高峰耸立,中间一条狭窄的山道,关卡设在紧要处,垒石为墙,建有箭楼,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象。
关前有十数个精壮喽啰,披甲执锐,来回巡哨,目光警惕,阵势森严,与寻常草寇山寨那松散混乱的光景,截然不同。
时迁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称奇:“都说二龙山治军严谨,果然名不虚传!单看这山门气象,便知非同小可。”
正待上前通报,忽见旁边转出一条大汉,生得是凶神恶煞一般,面皮黑中透亮,眼露凶光,身材长大,手里提着一把厚背阔面鬼头刀,刀上隐隐似有血腥气。
那大汉也正往关卡走去,见了时迁这瘦小枯干、贼眉鼠眼的模样,眉头一皱,瓮声瓮气地问道:“兀那矮子!你也是来投奔二龙山的?”
时迁见这大汉形容凶恶,不敢怠慢,连忙抱拳道:“正是。小人江湖上绰号‘鼓上蚤’时迁,走投无路,听闻二龙山关将军仁义无双,特来投靠,望求收录。”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时迁几眼,嘿嘿冷笑道:“‘鼓上蚤’?没听说过!俺乃‘丧门神’鲍旭是也!在枯树山坐第一把交椅,只是那里忒过窄小,不快活。听闻这里关胜哥哥能征惯战,杀得痛快,特来入伙,一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再杀他几个官军撮鸟助兴!”
他说得兴高采烈,唾沫横飞,眼中凶光更盛,浑然不将杀人当回事。
时迁听得暗暗心惊:“这汉子好重的杀气!言语之间,只顾打家劫舍,快意杀戮,与我听闻的二龙山作风格格不入。不知关胜哥哥是否会收留这等人物?”
二人正说着,巡山的喽啰己然上前,拦住二人,喝问道:“来者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这是二龙山重地么?”
时迁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道:“好汉息怒。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小人时迁,这位是鲍旭,我二人都是诚心前来投奔二龙山,还望哥哥行个方便,代为通禀一声。”
那为首的喽啰头目打量了二人一番,见时迁虽然形容猥琐,但言语恭敬;那鲍旭却是一脸桀骜,杀气腾腾。他也不多话,只道:“既是来投奔,便在此处等候,待我禀报上头,自有示下。”
说罢,转身吩咐一个小喽啰,飞奔上山报信去了。
且说那小喽啰一路奔上忠义堂,正遇关胜与众家头领议事。
厅中坐着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青面兽杨志、九纹龙史进、霹雳火秦明等一众头领。
小喽啰进厅,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寨主!山下有二人前来投奔。一人自称江湖绰号‘鼓上蚤’时迁,另一人自称‘丧门神’鲍旭。”
“哦?”
关胜闻言,微微有些诧异。这时迁“鼓上蚤”的名头,他亦有所耳闻,乃是江湖上一个极有名的飞贼,以轻功绝技著称。
至于“丧门神”鲍旭,似乎也在绿林中有些名声,只是不知底细。
他沉吟片刻,对众头领道:“‘鼓上蚤’时迁,以偷盗闻名;‘丧门神’鲍旭,听名号似非良善之辈。诸位兄弟,对此二人,有何高见?”
鲁智深性子最急,把那水磨禅杖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哈哈笑道:“管他什么蚤啊神的!只要是条好汉,有本事的,愿意跟着洒家哥哥替天行道,都收了便是!山寨里多两个人,也多两分力气!”
武松却皱了皱眉,说道:“哥哥此言差矣。我闻那‘鼓上蚤’时迁,专行鸡鸣狗盗之事,虽有些小聪明,终究是贼,非好汉所为。至于那‘丧门神’,听名号便知不是善类,恐其杀心太重,坏我二龙山清誉。哥哥收人,还需审慎。”
“武都头言之有理。”
裴宣抚须道,“我二龙山以‘仁义’为本,招纳贤才,首重品行。时迁之‘盗’,鲍旭之‘凶’,皆与我山寨宗旨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