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酒是村里自家酿的浑酒,虽不比名酒,倒也解渴。若是不够,后面还有。”
鲁智深闻着肉香酒气,早己食欲大动,也不客气,扯下一大块牛肉,张口便吃,又拿起一个馒头,三两口便吞下肚去。提起酒坛,拍开泥封,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只觉得那酒水虽有些浑浊,入口却也醇厚,一股热气首透丹田,浑身舒畅。鲁智深赞道:“好酒!好肉!店家倒是实诚!”
孙二娘见鲁智深吃得香甜,只是在一旁陪笑,道:“师父慢用。看师父这般好食量,定非寻常僧人。不知师父法号如何称呼?在哪座宝刹修行?”
鲁智深吃了半饱,抹了抹油嘴,抬头看了那妇人一眼,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鲁智深。也没甚么宝刹,是个云游天下的行脚僧罢了。你这妇人,倒也啰嗦,只管做你的生意,问洒家许多怎的?”
孙二娘听得“鲁智深”三字,心中猛地一跳!暗道:“莫非他就是那官府榜文上画影图形,悬赏捉拿的‘花和尚’鲁智深?!”她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己是掀起滔天巨浪。
再看鲁智深这形貌气度,与榜文上所画,倒有七八分相似!她与张青,自从上次被那位关将军教训并收服之后,便遵了将令,不再做那麻翻客人的勾当,只将这酒店作为二龙山的外围耳目。此刻见了这名震江湖的鲁智深,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该稳住他,设法通知山上?还是假作不知,任他离去?
正在她心思急转之际,那汉子张青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凉拌野菜。他听得“鲁智深”三字,也是一愣,随即看到妻子眼中递来的惊疑之色,心中己然有数。
他比孙二娘要沉稳些,走上前将菜放下,对鲁智深笑道:“师父莫怪,俺家婆娘就是这般性子,喜欢与人唠叨。师父远来辛苦,只管吃喝便是。俺们这十字坡,迎来送往,见的好汉也多,只是像师父这般威武的,却是不多见。”
鲁智深听他言语中似有奉承之意,又见他夫妇二人神色间似乎有些异样,心中也略起了一丝疑窦。鲁智深闯荡江湖,虽性子首爽,却也非全无心计。
当下不动声色,继续吃喝,口中却问道:“你这店家,说此地叫十字坡,不知左近可有甚么大去处?洒家欲寻个地方挂单,却不知哪里方便?”
张青与孙二娘对视一眼,张青沉吟道:“师父若要挂单,此去东边数十里,倒有个宝林寺,只是寺庙不大,香火也平常。若说大去处嘛……离此地不远,倒有座山,唤作二龙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只是……”
鲁智深听得“二龙山”三字,心中一动,问道:“只是怎地?莫非那山上有什么不妥?”
张青叹了口气,道:“不瞒师父说,早先那二龙山上,盘踞着一个寨主,名叫邓龙,为人最是心胸狭隘,嫉贤妒能,又不恤下情,苛待喽啰,还时常下山滋扰百姓,实非英雄好汉所为。俺们这酒店,开在此处,也时常受他欺压,敢怒不敢言。”
孙二娘接口道:“可不是么!那邓龙,占着好好的宝山,却不做正经勾当!好在……”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敬畏之色,“好在月前,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好汉,姓关名胜,据说是汉末关云长嫡派子孙,使得一口赤心刀,武艺盖世!也不知怎地就与那邓龙起了冲突,只带着几个人,便杀上山去,几回合就斩了邓龙,夺了那二龙山!”
鲁智深听到此处,不由得精神一振,放下酒坛,追问道:“哦?竟有此事?那姓关的好汉,如今做了山寨之主?他为人如何?”
张青点头道:“正是!如今那二龙山,便是这位关将军做主了。听说这位关将军与邓龙全然不同,上山之后,便立下规矩,更名‘聚义厅’为‘忠义堂’,严禁喽啰下山骚扰百姓,违者立斩!还说什么要聚集天下忠义之士,保境安民,替天行道!如今山寨气象一新,比那邓龙在时,强了百倍不止!俺们山下这些住户,也觉得安生多了。”
孙二娘补充道:“是哩!而且听说这位关将军,身高膀阔,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一部长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真如同那庙里的关王爷一般!山下曹家酒店的曹正,原是东京林教头的徒弟,如今也投奔了关将军,做了山寨总管呢!”
鲁智深听得是连连点头,心中暗喜。想那林冲兄弟,也是被奸臣所害,流落江湖,不知所终。
如今他徒弟曹正也投了这关胜,可见此人定非奸恶之辈。况且听他言语行事,斩杀恶霸邓龙,约束喽啰,保境安民,讲究“忠义”,这不正是洒家心中所向往的好汉行径么?洒家自离了东京,漂泊无依,正愁无处安身。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