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野林深处起惊雷,禅杖挥开鬼门催。^8′1~k!s.w?.^c!o?m¢莫道江湖无义士,暗随孤旅有慈悲。英雄扼腕悲同类,壮士倾心思慕谁?错认前缘非是谬,只因正气总相随。
且说关羽与王信二人,怀揣着采买的干粮马料,也揣着那份因林冲冤屈而激起的满腔悲愤,疾步出了州城,径首往城外十里处的松林奔去。待赶到约定时辰,早见林中闪出两条汉子,正是留守的亲随,见了二人归来,俱是松了口气。
王信将买来的麦饼、干肉分发下去,又将马料喂了坐骑。众弟兄见首领安然返回,又有了嚼裹,精神稍振。只是见关羽面色凝重,眉宇间郁结之气比离去时更甚,皆不敢多言,默默收拾停当,准备继续上路。
关羽翻身上马,环顾这十数名生死相随的弟兄,他们虽不知自己方才在城中所闻何事,但那份忠诚与信赖,却是实实在在。
他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悲凉强行压下,沉声道:“弟兄们,此去青州,路途尚远,沿途须更加谨慎。我等既己脱离官场樊笼,便是江湖草莽之人。只是这江湖之中,鱼龙混杂,须明辨是非,坚守本心。方才在城中,我听闻一桩事,更觉这世道昏暗,奸佞当道,我辈行事,当存一份侠义之心,遇不平之事,若力所能及,不可袖手旁观!”
众亲随闻言,虽不明具体,但听得“侠义之心”、“不可袖手旁观”,皆是热血上涌,齐声应道:“谨遵哥哥将令!”他们多是军中出身,最重义气,又对关羽敬若神明,自然是唯命是从。
队伍再次启程,依旧是避开大路,沿着山麓田埂缓缓而行。关羽心中因林冲之事,对前路更多了几分警惕,也添了几分决绝。
他暗自思忖:“林教头乃八十万禁军教头,尚且落得如此下场,可见高俅之流权势熏天,手段毒辣。我如今是朝廷钦犯,行踪若泄,只怕下场更惨。这青州虽传闻有几处好汉盘踞,但未知其虚实。若所遇非人,反倒是自投罗网。”
他一边思虑,一边留意沿途风声。·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自离了那州城,他便吩咐王信等人,在歇脚打尖或是路过村镇之时,多留心听些南来北往的客商谈论,尤其是关于京畿左近或是往沧州方向的消息。
他心中记挂着林冲,这位素未谋面却己深感同情的英雄好汉,不知刺配途中是否还会再生波折。
如此又行了数日,一路跋涉。这一日,行至渡口附近,因天降大雨,众人只得寻了一处废弃的渡口茅棚暂避。雨势滂沱,河面水汽蒸腾,隔绝了视线。茅棚虽破败,尚能遮风挡雨。众人将马匹牵到棚后避雨,围坐在棚内,默默听着雨打茅草的沙沙声。
正自寂寥,忽听得棚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不多时,便有三五个衣衫尽湿、形容狼狈的汉子闯了进来。看那打扮,像是长途贩运的脚夫,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他们一进棚,便自顾自地寻了处干爽些的角落坐下,拧着湿衣,口中抱怨不迭。
关羽等人见状,也不言语,只是各自抱紧了兵器,暗自警惕。
那几个脚夫缓过一口气来,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便开始向同伴诉苦:“晦气!真他娘的晦气!早知这鬼天气,便不该赶这一趟!货没送到,反倒淋成落汤鸡!”
旁边一个瘦小的汉子接口道:“可不是么!这趟差事,真是邪门!前几日在野猪林左近,还撞见一桩怪事!”
“哦?甚么怪事?”另一个同伴好奇问道。
那瘦小汉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是没瞧见!前几日咱们路过野猪林时,正撞见两个公差押着一个带枷的犯人歇脚。那犯人听说便是东京来的甚么豹子头林冲!乖乖,那两个公差,唤作董超、薛霸的,一看就不是好路数,眼露凶光,对着那林冲百般折磨。后来趁着林冲睡熟,竟要用滚水烫他双脚,再结果了他性命!”
“啊?!”众人闻言皆惊。那络腮胡子大汉更是瞪圆了眼睛:“竟有此事?官差怎敢如此大胆,私自杀害朝廷犯人?”
“嗨!”瘦小汉子一拍大腿,“谁知道是不是受了上面人的指使!咱们当时躲在远处林子里歇脚,看得真真切切。+齐¢盛_晓¢说*惘¢ ~首-发?眼看那林冲就要遭毒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林子深处猛地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
“和尚?”众人更是好奇。
“正是个和尚!”瘦小汉子说得口沫横飞,仿佛亲历其境,“那和尚生得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首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虽然剃了头,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