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军抓住后会怎么样,尚且能暂缓一步再议,可眼下还有个问题迫在眉睫,根本避无可避——他们早已饥肠辘辘,身边却空空如也,连一点能果腹的东西都找不到,更别提该吃些什么了。′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里此起彼伏,这声音比外面的厮杀声更让人心里发慌。谁都清楚,眼下这光景,饿肚子是比乱民攻城更要命的事——其他麻烦或许还能想办法应对,可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别说谋划出路,怕是连站稳脚跟的力气都没有。填饱肚子,成了眼下最要紧的头等大事。
家臣们分成几队,在皇宫里四处搜寻。可这皇宫本就不富裕,平日里存粮就不多,昨夜后阳成仓促出逃时,又让宫人把能带走的食物都搜刮了个干净,如今殿宇间空荡荡的,除了几处落满灰尘的角落,几乎找不到半点能吃的东西。有人翻到了几辆马车,车斗里堆着些公卿们没来得及带走的财物,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倒是不少,可这些东西填不饱肚子,此刻跟废铜烂铁也没两样。/精*武\小,税-徃+ ~首?发-
好在运气不算彻底糟透。有个家臣在一间废弃的宫人房里找到了半袋干粮,还有几摞硬邦邦的米饼,那是宫人们平日里省下来的口粮,黑乎乎的带着麸皮,看着就粗糙得难以下咽。可就是这些东西,被家臣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送到前田利长和后阳成面前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亮——好歹是能填肚子的东西。
后阳成瞅着那米饼,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捏起一块,指尖碰到那粗糙的表面,心里一阵别扭。好歹是天皇,就算落魄了,也没沦落到吃这种下等人食物的地步。想当年,丰臣秀吉伺候他的十几年里,顿顿都是山珍海味,烤鳗鱼要选最新鲜的,煮年糕得用蜜水调,光点心就有十几样摆在案上。他的胃口本就不小,哪里吃过这种掺着沙子似的米饼?
皇后在一旁别过脸,用袖子掩着口鼻,那干粮袋子里飘出的麦麸味,让她忍不住想皱眉——她嫁入皇宫这些年,就算日子紧巴,吃的米也都是精碾过的,哪见过这种带着壳的粗粮?
前田利长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他抓起一块米饼就往嘴里塞,粗粝的饼渣刮得喉咙生疼,可他嚼得飞快,咽下之后才发现后阳成和皇后压根没动。*齐?盛¢暁′税,枉′ ¨首`发·“陛下,吃吧。”他含糊不清地说,又拿起一块递过去,“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想办法。”
后阳成没接,把脸扭向一边,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利长,你让朕吃这个?朕就是喝粥,那也得是用新米熬的……”
“陛下!”前田利长把米饼往案上一拍,碎屑溅了不少,“现在城外的乱民正啃着死人肉呢!能有口米饼填肚子,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后阳成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瞥见家臣们正蹲在角落里,捧着干粮狼吞虎咽,有个伤兵连嚼的力气都没有,就着水把米饼泡软了往嘴里倒。皇后看了看那些家臣,又看了看案上的米饼,犹豫了半天,终于拿起一块,闭着眼咬了一小口。粗硬的饼渣卡在牙缝里,她强忍着没吐出来,慢慢嚼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想起自己宫里的点心匣子,里面总摆着蜜饯和羊羹,如今怕是早就被乱民抢光了。
后阳成看着皇后吃了,又看了看前田利长狼吞虎咽的样子,肚子饿得更厉害了。他终究是抵不过饥饿,拿起一块米饼,皱着眉咬了下去。那粗糙的口感让他差点吐出来,可想到城外的惨状,想到自己可能连明天的饭都吃不上,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几人就着浑浊的井水,啃着干硬的米饼,谁都没说话。往日里山珍海味的日子像场梦,如今这难以下咽的粗粮,倒成了救命的稻草。前田利长看着后阳成那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到了这步田地,还惦记着皇帝的体面,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他们不是真的吃不下东西。人要是饿极了,就算是地里没成熟的瓜果、生的菜叶子,也能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可现在,他们卡在了面子问题上。
对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上等人来说,吃粗茶淡饭简直就是丢面子的事。从古到今,有几个达官显贵能大大方方地吃粗劣食物呢?就算是故意做样子,也很难装得自然。这面子,现在成了他们过不去的坎儿。
不过,经旁人一番劝说,他们那点面子也顾不上了。假模假样地抱怨几句日子艰难,就赶忙把食物往嘴里送,吃得狼吞虎咽,哪里还有平时的优雅。
他们这边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