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的黎明,海面上弥漫着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萨摩主城。?s+h_u.x.i?a\n!g_t.x′t¢.-c?o_m~陈子龙站在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船舷,目光穿透晨雾,凝视着远处那座石砌的城池。城墙上,萨摩藩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向他挑衅。
"将军,各炮舰已就位。"副将王德胜抱拳禀报,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战意。
陈子龙微微颔首,他四十出头,面容刚毅如刀削,眼角已有几道细纹,那是多年海战留下的风霜印记。"传令下去,红夷大炮准备,第一轮齐射瞄准城门和东侧城墙。"
命令如同涟漪般迅速传遍整个舰队。二十艘战船调整位置,黑洞洞的炮口缓缓抬起,对准了远处的城池。陈子龙能感觉到甲板下传来的轻微震动,那是炮手们正在填装火药和炮弹。
"将军,岛津忠恒派人送来书信。"一名亲兵快步上前,呈上一封盖有岛津家纹的信件。
陈子龙展开一看,冷笑一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一个岛津忠恒。"他将信纸揉成一团,随手抛入海中,"传令,开炮!"
刹那间,海天之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二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喷吐出火舌,炮弹划破长空,带着死亡的呼啸砸向城墙。第一轮齐射便在城墙上炸开数个缺口,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装填!继续射击!"陈子龙的声音在炮声中依然清晰。
城内,岛津忠恒站在天守阁上,目睹着城墙在炮火中颤抖。他年约五十,面容坚毅,身着黑色铠甲,腰间佩戴着家传宝刀。¢e~8¢z`w?.¢n.e~t^"明军的火炮竟如此厉害..."他喃喃道,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
"主公,东墙已经出现裂缝,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一名武士慌张地跑来报告。
岛津忠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传令下去,所有武士准备巷战。就算城墙倒塌,我们也要让明军付出血的代价!"
城外,明军的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红夷大炮的威力远超萨摩守军的想象,坚固的石墙在连续轰击下如同纸糊般脆弱。终于,随着一声巨响,东侧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十余丈宽的缺口。
"步兵准备登城!火铳队掩护!"陈子龙拔出佩剑,直指城墙缺口。
战鼓声震天动地,明军战船放下无数小艇,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向岸边划去。与此同时,城墙上零星响起了铁炮的还击声,但很快被明军火铳队的齐射压制。
王德胜率领第一波登城部队冲入缺口,迎面便遭遇了萨摩武士的拼死抵抗。这些身着赤色具足的武士手持长枪,高喊着"岛津家万岁"冲杀过来。狭窄的缺口处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陈子龙在后方观战,眉头渐渐皱起。他没想到萨摩武士的抵抗如此顽强,明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在狭小空间内难以发挥优势。
"将军,王副将请求增援!"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调第二营上去,用火铳开路!"陈子龙果断下令,"再传令炮舰,对准城内天守阁轰击,打掉他们的指挥中心!"
随着增援部队的加入,明军终于突破了缺口,如潮水般涌入城内。+j-i/n·c?h_e.n^g*h,b·g\c′.\c*o^m!但迎接他们的不是投降,而是更加激烈的巷战。萨摩武士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屋顶、小巷甚至地下突然袭击,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陈子龙在亲兵护卫下也进入了城内。街道上到处是倒伏的尸体,鲜血汇成细流,沿着石板路的缝隙流淌。远处不时传来火铳的爆响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报——岛津忠恒带着残部退往城西,仍在抵抗!"
陈子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传令全军,不留活口!既然他们选择死战到底,那就成全他们!"
命令一出,明军的攻势更加凶猛。他们不再区分武士和平民,凡是持械者格杀勿论。一队队士兵踹开民宅大门,将躲藏的萨摩人拖出来当场处决。哭喊声、求饶声响彻全城,但很快又被火铳声淹没。
在城西的一座神社前,岛津忠恒身边只剩下不到二十名武士。他们背靠神社大门,面对着数百名明军的包围。
"岛津忠恒!投降吧!"王德胜高声喊道,"你的城池已破,继续抵抗只会白白送命!"
岛津忠恒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萨摩武士,宁死不降!"他高举太刀,"诸君,随我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