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起身时,装作不经意地靠近刚才那几个议论他们的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着。,w,z,s^k′b*o.o!k..¨c′o¨m/
安海动作很轻,用沾着奶油的手指在那男人的后背上抹了一下,
然后假装好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同志,您的衣服沾上奶油了。”
那男人回头看了安海一眼,低头一瞧,
只见崭新的衬衫上果然有一块白花花的奶油印子,顿时脸色就变了。
安海趁机悄悄用了情绪放大器。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嚷嚷着:
“我的新衣服!这可是我花了半个月工资买的!你们怎么搞的?”
一边说,一边对着桌子就踢了一脚,桌上的杯盘碗碟叮当乱响。
对面的女同志吓得赶紧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说:
“算了算了,擦擦就好了。”
可那男人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一把推开女子的手,怒吼道:
“擦什么擦!这是新衣服!新买的!”
说着,竟一把将桌子掀翻了,刀叉盘子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餐厅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看向这边。
唐映雪见状,心里又惊又想笑,赶紧拉着安海往外走。,2¢c+y+x*s′w¨.′c?o`m~
安海却不慌不忙,边走边回头看了眼那男人的狼狈样,只见他还在那儿大喊大叫,
女伴吓得躲得远远的,侍应生们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餐厅里有人小声议论:“这同志咋这么大火气啊?”
“就是,不就沾了点奶油嘛,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两人沿着街道往外滩走,一路上说说笑笑。
唐映雪看着路边的建筑,忍不住感叹:
“上海这地方,还真是热闹,跟咱北京胡同里不一样。”
安海点点头,说:“可不是嘛,不过咱北京也有咱北京的好。”
说话间,两人己经到了外滩。
只见江面上停泊着好几艘大轮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船身漆得锃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唐映雪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惊叹:
“乖乖,这么大的轮船,得装多少东西啊。”
安海笑着说:“可不是嘛,咱在电视里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船,这下可算开了眼了。”
两人沿着外滩的堤岸慢慢走着,吹着江风,感受着上海的繁华。
唐映雪看着安海,心里觉得踏实又温暖,
虽然这一趟出来住的是高级饭店,吃的是没见过的西餐,
但她更在意的是和安海在一起的时光,不管在哪儿,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觉得啥都好。-4·0¨0!t+x_t?.*c~o¢m,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外滩的景色也变得更加美丽。
安海看着唐映雪被夕阳染得红红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说:
“走,咱找个地方吃点晚饭,然后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得去体育场呢。”
唐映雪拍开他的手,笑着说:“就你主意多,走吧。”
第二天晌午,安海和唐映雪从体育场报到出来,日头正毒,晒得柏油马路发软。
唐映雪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安海拽着自己往外滩方向走,忍不住开口:
“不是刚来过吗?下午还得熟悉跑道呢。”
安海抹了把鼻尖的汗,笑得像藏了蜜:“来都来了,咱不坐回轮船多亏得慌。”
说着从裤兜掏出两张皱巴巴的船票,
黄纸底子上印着“浦江游览”西个红漆字,边角还带着点江水的潮气。
唐映雪眼睛一下子亮了,手指轻轻摩挲船票:
“这得多少钱啊?咱北京来的,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在江里跑。”
外滩码头上,铁壳轮船“突突”冒着白烟,足有三层楼高,船头的锚链粗得能栓住大象。
甲板上堆满了装橘子的竹筐,穿蓝布衫的水手扛着木桨来回走,
解放鞋在铁板上踩出“当当”的响。
安海领着唐映雪顺着铁梯子往上爬,木楼梯扶手被晒得发烫。
刚踏上甲板,唐映雪就被江风吹得往后退半步,
只见船舷外浊黄的江水翻着浪花,远处的渡轮像片树叶漂在水面。
“没见过吧?”安海得意地戳戳她胳膊,“这船能装下整个西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