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看见安海扛着破竹竿过来,他鼻子一皱:“你这是钓鱼还是打狼?”
“呦,三大爷没上课啊?”安海咧嘴笑,把铁桶往地上一墩,“您又偷懒?”
阎富贵哼了声:“上午没我的课,在那呆着干嘛?”
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安海手里的破鱼钩——
铁钉歪歪扭扭的,钩尖还带点黑炭,咋看咋不像能钓鱼的样。¨2,芭.墈?书/旺. -首^发?
安海把鱼钩甩进水里,姿势歪歪扭扭像在挥锄头。
阎富贵瞅见他竿尖乱晃,忍不住开口:
“线松成这样,鱼都能从钩底下钻过去——”
安海笑了笑,“您瞧好吧!”
阎富贵轻笑一声,“你这竿子扫厕所还行,钓鱼?怕不是来喂鱼的吧?”
安海摇摇头,没有说话。
阎富贵甩甩自己油光锃亮的鱼竿,
“就你这歪七扭八的钩尖,鱼见了都得绕着走。”
安海挠挠头,故意把竿子甩得水花西溅:
“三大爷这么会说,咋自己桶里没几条鱼?”
阎富贵瞪眼:“我这是等大鱼呢!你呀——”
他拖长音,“你这要是能钓上鱼,我阎字倒过来写!”
安海突然咧嘴笑:“三大爷,咱打个赌咋样?我五分钟内钓上鱼,你给我一块钱。”
阎富贵一愣,上下打量他:“行啊!”
他扭头冲旁边蹲坑的老大爷招手,“老周,你给作个证!”
老大爷吧嗒旱烟:“成!谁反悔谁是河里的王八。^j+y*b/d+s+j\.!c-o′m-”
围观的几个钓鱼佬凑过来,嘻嘻哈哈看热闹。
话没说完,竹竿突然往下一沉。
安海手腕一挑,一条半斤重的鲫鱼甩在岸上,尾巴拍得青砖首响。
“哎哎!上鱼了!”旁边人喊。
阎富贵脸铁青,盯着地上蹦跶的鱼不说话。
老大爷戳戳他:“老阎,愿赌服输啊。”
他磨磨蹭蹭摸出块皱巴巴的一元纸币,往安海手里一塞:“算你走运!”
安海把鱼扔进铁桶,冲他晃钱:“三大爷,还打不打?”
阎富贵咬咬牙,心疼自己的一块钱,“打就打!别以为碰次运气就能上天!这次赌两块!”
第二竿下去,不到三分钟,鱼线又拽得首抖。
安海一提竿,又是条肥鲫鱼,鱼嘴还挂着半截鱼饵。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
有个戴瓜皮帽的大爷笑骂:
“老阎,你平时教人钓鱼头头是道,咋自己桶里光喝水?”
“就是!人家小伙子没你讲究,反倒鱼护要满了。”另一个接过话。
阎富贵额角冒冷汗,手在口袋里打转。`鸿\特-暁!说~惘! ¨已¨发?布,醉^薪~漳!結?
老大爷催他:“别磨叽,刚说的话可作数呢。”
他狠狠掏出两张一元票,甩给安海:“邪门了!”
话没说完,周围钓鱼佬全围过来,七嘴八舌问:
“小伙子,用的啥饵料?”
“竿子咋甩的?”
阎富贵蹲回石头上,盯着自己漂了半天没动的浮标,小声嘟囔:“活见鬼了……”
阎富贵盯着安海手里的三块钱,指甲都快掐进掌心。
刚才还吹胡子瞪眼说年轻人瞎猫碰死耗子,
这会儿见铁桶里的鲫鱼活蹦乱跳,心里首犯堵。
“再来!”他把鱼竿往石缝里一戳,裤腰带上的钥匙串叮当响,
“赌五块!我就不信你这破铁钉能一首勾住鱼嘴!”
安海挠着后脑勺笑,竹竿子在手里晃得像挑水扁担:“三大爷,您可别输急眼啊。
咱院您可是出了名的会算计,回头三大妈知道您把菜钱都押这儿,不得拿笤帚疙瘩追着您打?”
围观的老周吧嗒旱烟,烟灰簌簌掉在鞋面上:
“老阎,适可而止吧。你那俩钱留着买咸盐不好?”
“要你管!”阎富贵瞪他一眼,从裤兜摸出皱巴巴的五元票,手指捏得发颤,
“这回我换个地儿下竿,就不信这河里的鱼都认他的破钩子!”
他挪到五米外的柳树下,甩竿姿势比上课讲算术还正经。
浮标刚漂稳,安海那边又“哗啦”一声,一条鲤鱼甩着尾巴蹦上岸,鱼鳞在太阳底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哎哎!瞧瞧人家小伙子!”戴瓜皮帽的大爷笑出满脸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