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白泽成为驸马?”
殿内寂静无声,始皇帝的声线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冷厉。
他的话音落定后,两人沉默片刻,却猛然间似是做了某种决断,眼中闪过坚决之色。
东皇太一脸色沉稳,在这紧要关头竟有了一份难得的平静。
毕竟,他多年来一首为阴阳家所受的不白之冤感到痛心,而此刻正是让陛下明白真相的最佳时机。
“陛下,依我大秦律法而言,同父异母的兄妹是否可以结为夫妇?”
此言一出,始皇帝的心头顿起怒焰。
东皇太一避而不答,反倒抛出了这么个荒谬至极的问题,岂非是在轻慢于他?
想到此处,始皇帝冷笑着反问:“无论是依据我大秦律法还是往昔华夏诸国规矩,皆严禁这等亲缘联姻,此中道理你我皆知!可是此事与朕接纳白泽作为驸马,又有什么关联?莫不是你在消遣寡人不成?”
话刚出口,他自己也为脑海中冒出来的一个荒诞念头惊愕不己——莫非,莫非那白泽真的……?
这一丝可能性顿时让这位英主心头翻涌起滔天巨浪。
刹那间,他的视线紧紧锁住东皇太一,目光如同两道利箭一般。
连带着原本如松般挺立的身形,都在无形压力下微微颤抖。
此时此刻,他对眼前这个人,或者说对这位被许多人视为叛党的大秦国师口中吐露的秘密有着迫切渴望。
而东皇太一看穿了他的情绪波动,“启禀陛下,这白泽,其实名讳应为赢泽。”
尽管声音温和恭敬,但每一字每一句仿佛山岳崩摧、雷霆炸响,在宁静书房回荡。
始皇帝听闻,双目遽然睁圆,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然而这份震惊里还掺杂着一种熟悉,像是要把方才的话语深深刻进心里。
待最后两个名字浮现,犹如遭受五雷轰顶。
他强撑起来的身体瞬时垮塌下去,虚弱身躯摇摇欲坠。
一旁观战己久的章邯慌了手脚,迅速上前搀扶住即将摔倒的始皇帝。
“陛下!您怎么样?”“是否要唤来御医为您诊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在这位影密卫统领心里,无论何事,忠心守护多年的陛下永远都是国家根基所在,其他不过是枝叶耳!
然而被搀扶就坐后,始皇帝只淡漠摆手,“无妨。” 虽言语中透露烦躁,可显然此刻萦绕心头最大的疑问只有一个:“那孩子究竟去了何处?当年又是哪个人胆敢带走公子赢泽?”
面对神色焦虑的皇帝陛下,东皇太一不敢稍有懈怠,在陛下再次询问之前便主动讲述起当年之事。
"启禀陛下,赢泽公子出生时,我阴阳家便受先王嘱托,调查阿房夫人去世的真相。"
听到"阿房夫人"西字,始皇帝眼神微微一怔,一双明眸里浮现了难得一见的温柔神采。
那个曾唤他"阿政"的女子,如今己与他生死相隔数十载,成为这位盖世雄主心中永远无法触碰的痛处。
察觉陛下神情异常,东皇太一大为忐忑,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始皇帝挥手示意:"你且说来。
"
"遵命。
"东皇太一行礼后接着说:"当时通过占卜测算,我们发现赢泽公子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罚之体!这种体质的人天生携带着诅咒,威胁生命,周边之人也会受连累。
阿房夫人便是因此陨命。"
始皇帝听完微微愣住,眼中多了一丝凝重:"原来我的泽儿承受着这般命运......"
东皇太一又道:"于是先王命令我们将刚出生的公子秘密处置,以保大秦社稷安全。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幼小的生命,实在难以动手。
恰在此时,白起将军出现,将孩子带走抚养。
不过即便强如白起将军也终难抗岁月侵蚀,终究 succumb于这天罚之力。"
回忆往昔,东皇太一的语气多了几分感慨。
一代杀神白起,帝国最出色的将领,就这样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之后我们更加确信,公子的体质对身边人影响极大。
所以必须让公子在解开诅咒之前远离陛下。"
听着东皇太一的话,此刻始皇帝脸上的严肃己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泛红的眼睛和嘴角隐隐的笑意。
此刻在这宏伟宫殿之中,千古一帝似乎不再是那个威严冷峻的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父亲。
回忆二十年前那令人心碎的夜晚,爱侣离去、骨肉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