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最好,哪儿都不要去,若是要出去,我把星厌给你,一路护着。”
王初芸看着他,见他与平日里说话的语气,虽然差不多,但她能听出来,这事他没有在与她商量,而是命令。
他出去了,王初芸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陷入深思。
他今早对她的态度大变,多半是她吃醉了酒不经意说漏了什么。
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她依稀记得,他出了酒肆之后,进了一处街边的巷子。
至于在里面发生过什么,她竟然毫无记忆。
她忽然抬起手掌,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现:夜黑风光的巷中,她“啪”一下打在了男子的脸上。
王初芸讪讪,还真打了他啊。
成吧,打就打了,他昨夜不也发狠似的在她身上讨回去了么?
他如今莫名其妙限制她出府,她就偏要出去。
她刚一起身,便察觉浑身都疼,跟要散架似的。
且全身都黏糊糊的,当即叫甜桃让人抬了沐浴的水进来,泡了个澡才起来。
“咱们今日去逛街,买东西,突然想买东西了。”
夏树一边为她梳头,一边笑问:“奶奶想买什么?”
王初芸说没有想买的:“就随便买买,对了,拿上那只匣子。”
说着,向身后指了指。
夏树讶然:“那不是七爷的月银么?奶奶一首帮七爷保管着,这几年一分都未动过。”
“从前是我脑子被门夹了,他既然交给我保管,那便是给我花的。”
夏树偷偷觑一觑她,心说两位主子莫不是吵架了?
收拾妥当,王初芸便抱着匣子出门,刚走到清雅园的月洞门前,星厌便闪现了。
“奶奶,要出门了么?马车己经备好,咱们走吧。”
王初芸在心冷笑,看来他还真把星厌留给她了。
从前他跟踪监视她,还是在私底下,现如今己经毫不避讳地拿到台面上来了。
一旁的甜桃道:“你今日不去宫门外等七爷下值,跟着咱们做什么?”
星厌笑道:“爷吩咐了,往后奶奶外出,我便要随侍在侧,保护奶奶安全,若是奶奶有个什么闪失,还要治我的罪呢。”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夏树说:“是为昨日匪徒跟踪一事?”
星厌挠挠头,偷瞥一眼王初芸:“应该是吧。”
王初芸懒得再说什么,毕竟星厌是卿无尘的人,且阖府上下他只听卿无尘的话,既然他让他跟着,他哪怕断了条腿,瘸着都得跟过来。
几人出门,上马车时,王初芸发觉车夫没在,顺口问道:“胡西呢?”
星厌笑道:“胡西回乡下探望老娘去了,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奶奶就别想着他了,今日这马,由星厌为你们赶。”
王初芸默了默,心说,这家伙怎么和他主子一样,说话阴阳怪气的?
最终几人登上马车。
马车行进一段距离后,忽然,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今日爷有的是钱,走走走,进去来一局。”
这声音,是朱华光。
王初芸当即拉开窗帘,看向外面,只见春风赌坊门口,几个罗衣公子勾肩搭背上了门前台阶。
中间那人,赫然正是朱华光。
几人还在说话,一人道:“朱兄昨夜刚得了一位皇商二夫人,果然阔气。”
“听说你家那位二夫人生得十分漂亮,朱兄艳福不浅啊。”
朱华光说:“莫提她,莫提她,咱们只管进去玩就是了。”
“你就不怕你那位嫡夫人又来赌坊抓你?”
朱华光豪气干云:“她敢!”
几人跨进赌坊门槛,王初芸放下了帘子。
夏树与甜桃纷纷望着她,王初芸冲她们笑笑:“怎么了?”
甜桃说:“感觉表姑娘这一遭嫁得,所托非人,不知往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王初芸戳她一记脑门:“你呀,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自然是在景侯府做她的姨奶奶,日子好着呢。”
她明白,甜桃这个小姑娘,心地十分善良,昨日叫她看见她对付顾嘉惠,心头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她也不怪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连她其实在那过程中,都在浑身战栗。
原来,做坏人,也是需要能力的。
只是,上一世的仇,叫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顾嘉惠。
外头星厌的声音传来:“奶奶,芙蓉坊快到了。”
“嗯。”王初芸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