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山县,榆树大队。+小`说/C~M¨S· ′更.新¨最^全.
刚从炕上醒来的顾五妮,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缩小了不少的双手。
这是一双布满冻疮的双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挖野菜留下的泥渍。
这双手分明只有十一二岁孩童的大小,腕骨细得能看见青色血管,可掌心的薄茧却比同龄人厚实 —— 那是从小常年干农活磨出来的。
她这是……重生了?回到了她十二岁的时候?!
“嘶!” 顾五妮使劲掐了一下自己,那真实的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起身来到房间里那面斑驳的镜子前,里面映出个穿着补丁摞补丁蓝布衫的瘦小身影。
镜面蒙着层灰,却清晰照见少女泛红的眼眶,和嘴角那抹近乎偏执的笑意。
回顾起自己的上辈子,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似乎从出生开始,她的悲惨命运就开始了。
她娘重男轻女,一心只有儿子,她爹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什么都不顾。
作为家里的第五个女儿,她出生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七岁那年寒冬,她裹着爷爷给的破棉被缩在灶台边取暖,亲眼看见她娘马招娣把最后半块玉米面窝头塞进弟弟嘴里,转头却让她去后山拾柴火。_?*小?%±说/?宅?3 ¥°首¥ˉ发?!
那天雪下得能埋住膝盖,她摔进冰窟窿里,是路过的货郎大叔把人捞上来。
可等她哆哆嗦嗦跑回家,等来的不是关心,而是亲娘马招娣的耳光:“成天惹麻烦,咋不让你冻死外头!”
十七岁那年,父母为了给弟弟攒彩礼,把她卖给隔壁镇上西十多岁的老鳏夫。
那间土坯房的门栓声、醉汉的打骂声,还有最后那个暴雨夜,被麻绳勒住脖颈时窒息的绝望……
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恨意。
上辈子,她觉得自己是个无比命苦的人。
但凡是个好命的人,都不会像她一样摊上这样的父母。
要不是有爷爷奶奶压着她爹娘,恐怕一出生她就被丢弃了。
虽然没被丢弃,但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意识到,她还不如被丢弃了的好。
被丢弃了,要么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也不至于最后落得个被爹娘卖给老鳏夫,婚后被折磨致死的惨状。
顾五妮恨啊,她恨那个暴虐狠毒的老男人,更恨对对她如此狠心绝情的爹娘。
可如今,老天爷竟然让她重生了。
她一定要让这些得罪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哈哈哈哈哈……”
认识到这一切的顾五妮不禁仰天大笑。
“顾五妮!”
门板被拍得震天响,马招娣尖锐的嗓音像把生锈的剪刀。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装死?猪食桶空了不知道添?你弟弟等着吃饭,养你这么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来了。”
她的声音冷得可怕,弯腰从炕底摸出那双露着脚趾的布鞋。
推开门的瞬间,冷风裹着沙土扑面而来。
院子里,小她三岁的弟弟顾景宝正蹲在墙角玩弹珠,看见她就喊:“五姐,我饿了!”
马招娣从屋里冲出来,抄起墙边的扫帚就往她身上抽:“猪食弄好了吗?鸡窝的草换了吗?都什么时间了,孩子睡大觉,你还真是个没用的懒婆娘!”
顾五妮猛地抓住扫帚,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马招娣愣住了,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女儿,此刻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松手!反了你了!” 她又惊又怒,使劲拽扫帚。
“娘!”
顾五妮突然笑了,这笑声让马招娣后颈发凉。
“您忘了?去年冬天您说,养闺女不如养头猪,猪还能杀了吃肉。”
马招娣脸色骤变,扬手要打,却被顾五妮精准避开。
顾五妮灵活地退到井台边,井水映出她单薄的身影,却带着种孤狼般的狠劲。
“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软蛋。”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从今天起,弟弟吃多少,我就得吃多少,不然这家里的活,我不干了。”
她排行第五,前边还有西个姐姐。
可那西个姐姐,无一不是爹娘换取利益的工具。
大姐那时候本来也是要被爹娘通过说亲卖掉的,可那时候爷爷奶奶不同意,出面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