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呢?”
宇文沪深吸一口气,扶住几乎快要瘫倒的陈宴,无比动容,掌心按在他还在颤抖的后背上,力道比刚才重了些,安抚道:“你当年才几岁?”
“能那般隐忍,已是实属不易了!”
“都怪本王!”
“怪本王当年无能,护不了你娘周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卡.卡_暁·说¨枉. ¢庚¢辛/醉!筷!
字里行间,皆是对故人之子的心疼,与对自己的怨恨。
倘若当年有如今的权势,那么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了......
“大冢宰,我想我娘了!”
陈宴反手抱住宇文沪,把脸埋在他的蟒袍衣襟上,泪水瞬间浸湿那片布料,哭得更加大声,愈发撕心裂肺。
并非陈宴是表演型人格,而是必须要哭的.....
他前面在对陈通渊说出母亲死因之时,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也就意味着无情!
现在哭了则表明,此前一直是在压抑......
“阿宴不哭!”
宇文沪抬手,轻轻落在陈宴颤抖的背上,一下一下,拍得极轻,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本王会替阿棠照顾好你的!”
宇文沪任由他抱着,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浸透衣襟。/幻+想/姬\ `冕-废_岳+黩′
他想起了他母亲那张明媚的脸.....
可惜斯人已逝,只剩下了她的孩子!
无论如何,他都会将她的孩子护好的!
“待大御正审完案后,将陈通渊的尸身拖到乱葬岗,让人看着野狗野狼,将他一寸一寸的吃净!”宇文沪的目光落在陈通渊身上,眸中闪烁着狠戾,对后面的亲卫,吩咐道。/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遵命。”亲卫躬身应道。
“大冢宰爸爸对陈通渊,也是真的恨啊!”
“尤其是陈通渊为了刺激我,还夸大其词了娘的死因.....”
陈宴直起身子,擦了擦眼睛,心中暗道。
夺妻之恨,杀妻之仇,陈通渊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曹丕、李二的作业,的确抄没错,有了这一哭,不仅消弭了大冢宰爸爸可能存在的芥蒂,还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其心中的地位。
宇文沪似是觉得不解恨,咬了咬牙,又继续道:“再将陈通渊的骨头,收集起来,烧成灰烬,置于坛中,作为给阿棠的祭品!”
“遵命!”亲卫颔首,再次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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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魏国公府。
残阳的余晖洒在朱漆斑驳的大门上,铜环上的绿锈在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陈宴站在街对面的老槐树下,望着那块牌匾,叹道:“魏国公府!”
“故地重游,已然物是人非了!”
“世事变化还真是快!”
第一次来魏国公府,陈宴仍旧还历历在目.....
那是刚从天牢死狱中出来,暂领朱雀掌镜使,翻墙悄无声息摸进去的。
将刀架在了陈辞旧的脖子上,用来威胁敲诈陈通渊.....
时间过得真快,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啊!”
朱异闻言,微微点头,附和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从今往后少爷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哦不对,是国公爷!”
一旁的游显见状,当即躬身行礼:“参见国公爷!”
陈宴被逗乐了,抬手指了指,笑道:“朱异,游显,你俩家伙什么时候也这么贫了?”
“册封圣旨都还没下来,可不能乱叫!”
“走吧!”
说罢。
陈宴不再驻足唏嘘感慨,而是领着一行人,朝记忆中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走去。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远远便见园中站着数十人,老的少的,早已在园中等候了,见到陈宴走来,皆是恭敬行礼:“见过世子!”
“见过世子!”
早已前来通知并聚集人的绣衣使者,走上前来,汇报道:“大人,府上的侍女侍从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