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八仙桌上,青瓷碗里的白粥正腾着袅袅热气,两枚溏心蛋安静地卧在粥面上,像是两轮金黄的朝阳,切得细碎的酱菜丝码成整齐的小山,点缀在碗边,宛如精心雕琢的翡翠。^1^5~1/t/x/t`.~c?o^m+
碟边压着一张素白便签,字迹力透纸背,“趁热吃,凉了伤胃”几个字刚劲有力,却又透着一丝温柔。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便签边缘,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经,霞姐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不小心炸糊了葱花,举着烧黑的铁锅不知所措,油烟熏得她睫毛打结,脸上满是慌乱。
而如今,她却能将酱菜丝切得比刀刃还细,这份细心和变化,让他心中感慨万千。
洗漱完毕,温羽凡端起碗,溏心蛋在勺尖颤出金黄涟漪。
入口时,咸香恰到好处,酱菜的脆嫩与米粥的绵密交织在一起,在舌尖绽放出美妙的滋味。
忽然,舌尖泛起一丝涩意,这味道,竟像极了母亲生前做的早点,熟悉而温暖,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檐角铜铃轻响时,他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出门。
就在这时,他撞见李玲珑从走廊晃来,少女发梢沾着一片未褪尽的红叶,俏皮可爱。
“昨天晚上,霞姐在师傅房里睡了?”李玲珑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眼神里满是调侃。
“小丫头片子,”温羽凡抬手弹了弹她的脑门,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别那么多事。”
李玲珑吐了吐舌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你们两个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果然是夫唱妇随啊。”
温羽凡没空跟她胡闹,转身便走。
但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头招呼李玲珑:“你已经突破内劲二重,也是时候给你安排工作了。”
“不要啊!”李玲珑拖长的尾音撞在游廊朱柱上,脸上写满了抗拒,“我不想打工啊!”
然而,温羽凡却像没有听到她的抗议,只是淡淡说道:“跟我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玲珑虽然嘴里叫得凄惨,但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晨光中,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游廊尽头,只留下檐角铜铃的轻响,和满地金黄的银杏叶。
当温羽凡带着李玲珑行至办公室门前,眉峰骤然拧起。
本该落锁的大门竟洞开半扇,晨光斜斜切过门框,在青砖地面投下狭长的光影裂痕。
他未作片刻停留,靴底碾过门槛的刹那,掌心已贴上「破邪刀」刀柄,寒铁护手的凉意顺着虎口爬上脊椎。
屋内,深褐色办公椅正随着椅轮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吱呀”声。
那人翘着腿斜倚椅背,指尖翻动文件的沙沙声混着窗外蝉鸣,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身上的青衫下摆垂落地面,衣角处的暗纹与蒋明哲马褂上的鎏金纽扣如出一辙,在晨光中晃出细碎光斑。
“陈墨!”温羽凡寒声开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李玲珑的指尖已扣住软剑鞘口,马尾辫随呼吸轻颤,如临大敌。
陈墨抬头,眯眯眼弯成两道狡黠的月牙:“温副会长来了呀。我已经好久没有主持协会的工作了,所以一回来,就想将以前落下的进度赶紧补一下……”他晃了晃手中的《新锐武者扶持计划》,纸页间夹着的干枯竹叶簌簌作响,“没想到温副会长把协会事务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温羽凡上前两步,办公桌棱角抵在小腹,与陈墨隔桌对视:“这是我的办公室。”
陈墨恍然起身,长衫下摆扫过桌面,惊起一片尘埃:“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如今这是温副会长的地界。”他侧身让出位置,断指钢套在椅背上磕出脆响,“请坐。”
温羽凡并未落座,身形如刀般直立,目光如刃般钉在对方身上:“你虽然不像戴宏昌和蒋明哲一样罪大恶极,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协会里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陈墨笑盈盈抬手,左手断指上的钢指套在晨光中晃出冷冽弧光:“温副会长果然疾恶如仇。不过不妨先放下成见……陈某虽非善类,却也担不起‘恶人’的名号。”
温羽凡冷笑一声,眼底寒芒更盛:“就算缺少证据,朱雀局没有定你的罪,但别以为你害死老会长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陈墨叹息一声,指尖轻叩桌面:“哎,这件事……还是请其他人为你说明吧。”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忽有皮鞋声由远及近,混着几分熟稔的朗笑:“哈哈……这里一大清早的,怎么就闻到一股子火药味,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