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我那封自请和离的信递到父皇面前了吗?”
武安侯府,鹿鸣院内。·s*h\u!y^o·u¨k¨a\n~.~c`o?m^
云琬宁倚在美人榻上,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小腿。
从膝盖处往下,青紫肿胀得厉害,看上去十分狰狞。
玉带蹲在榻前,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心疼得红了眼。
“和离不是小事,皇上传话,还望姑娘三思。若是一个月后,姑娘认祖归宗,册封公主时,还是想要和离,皇上会允准。”
一个月吗?
云琬宁叹了口气,“也罢。”
嫁人后,三年独守空房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个月。
可笑的是,原本她和赵兰庭青梅竹马,以为他爱惨了她,才答应嫁进侯府。
可新婚当天,他就随他兄长一起挂帅出征。
一个月前,他回府。
云琬宁去门口迎他,却见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护着胸前的寡嫂纪轻雪。
说是大哥为他挡了一箭死在了战场上,为报恩,他得兼祧两房,替大哥照拂寡嫂,绵延子嗣。
起初,云琬宁还天真地以为,凭他们之间的情意,能劝他回心转意。
可转头,赵兰庭就因为纪轻雪,夺了她的掌家权。.幻*想′姬+ ′毋¢错/内?容¢
甚至为了帮纪轻雪在府中立威,惩罚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几个嬷嬷。
还让她一日三餐,去伺候纪轻雪用膳。
为此,云婉宁闹过。
赵兰庭却说:“嫂嫂跟我在边境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又怀着身孕,琬宁,你就忍忍。等嫂嫂生下孩子,我就还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咬牙忍了。
一个月的时间,一天三趟地去照看纪轻雪,被她各种刁难。
云琬宁足足忍了九十次。
也积累了九十次的失望。
心里的最后一点期待被耗光,她只盼望能早日离开。
这时,一袭宝蓝锦袍的赵兰庭跨进门来。
他身形高大颀长,一眼就看向了望着窗外的云琬宁。
“怎么,还在为团团被打死的事生气?可你要知道,是那只该死的孽畜狗叫,吓坏了轻雪,你还未向她道歉。”
他走到美人榻前,高大的身影落下一片阴影,罩在云琬宁身上。
“罚你跪了一夜,你可知错?”
想到惨死的爱犬,云琬宁心如刀绞,“团团自幼就养在我身边,若非纪轻雪的婢女用东西砸它,也不会叫出声!况且,只是叫了一声,就被活活打死,你觉得是谁的错?”
赵兰庭脸色一僵。1\3·1?t`x~t?.^c+o!m¢
想起寡嫂垂泪的模样,他还是沉声道,“三年未见,你怎么变得如此不通情理?轻雪如今怀有身孕,你就不能忍让些?”
“我忍让得还不够吗?把正妻之位也……”
让给她好不好?
云琬宁喉头发堵,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已经懒得问赵兰庭有没有良心了。
身为侯府的二公子,赵兰庭从懂事起就活在兄长的阴影下。
论及才智武功,他都不在世子赵兰轩之下,但就因为晚生了两年,世人只知道武安侯府世子,却无人把他放在眼里。
云琬宁知道,赵兰庭是个有野心的人,从来都不甘心屈居别人之下,所以才会同他长兄一同出征。
因为心悦他,云琬宁出钱出力,为他笼络将士,送去治疗疫病的方子,亲写退敌的法子。
而在家中,她又三年如一日,替他照顾病弱难缠的婆母。
可他却在边境和纪轻雪搅和在了一起。
回京后,也形同夫妻一般。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原配夫妻。
更可笑的是,受她照顾三年的婆母早就知道,纪轻雪跟了赵兰庭。
整个侯府,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想看她的笑话。
赵兰庭见云婉宁红了眼圈,心有不忍。
可想到纪轻雪腹中的孩子,还是开口道:“兼祧两房,母亲已经答应了。如今阖府上下,只有你没点头。你能不能懂事些,体谅体谅轻雪,她生性柔弱,不如你坚韧,不能没人照顾。”
体谅?
云琬宁冷笑,她就是太善解人意了,才会被人欺侮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