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峰城。!w/a.n`b-e!n!t!x-t¨.!n,e¢t?
城防要塞。
这是第二座丢失的雍城。
帖木儿,这座死城里苟延残喘的羯狄将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城外。
地平线上,雍人的骑兵如同幽灵般出现。
他们并不集结冲锋,只是三五成群,策动战马,绕着这座孤城不紧不慢地兜着圈子。
他们不攻城,也不退去,只是这样没日没夜地绕着,绕着……
“整整一个月了!”
帖木儿猛地一拳砸在垛口上。
他声音嘶哑:“这些该死的雍狗!他们想困死我们!困死我们!”
他的目光凶狠地扫过身旁几个同样形容枯槁的羯狄士兵。
他们眼神里不再是往日的凶悍,只剩下饥饿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军心?
早已被这无休止的围困啃噬得一丝不剩了。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一个缩在角落阴影里的身影上——赵德全。
那个投靠了他们,以为能捞些好处的雍人叛卒。
此刻,赵德全裹着一件过于宽大的羯狄皮袍,努力将自己蜷缩得更小,试图避开帖木儿的目光。
“废物!都是废物!”
帖木儿心头的邪火猛地窜起,他几步跨过去,粗糙的大手一把揪住赵德全的衣领,指着城下那些游弋的骑兵,
“看看!看看你那些狡猾的同胞!这就是你当初说的‘归顺’带来的好处?
嗯?粮食呢?出路呢?老子要的是这些吗?!”
赵德全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双脚离地,只能徒劳地挣扎。·w-e.n·x~u\e!t¨x?t-.*c`o\m.
他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像样的辩解。
“将军…将军息怒…”
一个同样瘦得脱了形的羯狄百夫长,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虚弱,
“还是…还是省点力气吧…”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干瘪的肚子。
帖木儿猛地将赵德全掼在地上,后者闷哼一声,蜷缩着咳嗽起来。
帖木儿目光越过城墙,投向更远处羯狄大军撤退时留下杂乱蹄印。一股夹杂着怨恨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们这个小部落,跟着罕王的旗帜南下,怀揣着劫掠的贪婪和对温暖富庶土地的幻想。
可一路拼杀,族中的勇士倒下了近半。
分给他们的战利品却少得可怜,只有一些残破的兵器和几袋发霉的粟米。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这些在锋线上搏命的人,最后只能分到残羹冷炙?
贪婪和对自立的妄想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带着仅剩的三百多疲惫不堪的族人,偷偷脱离了主力,留在了这座刚被他们用血腥手段清洗过的夏峰城。~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
他以为能占据这坚固的堡垒,搜刮城中的财富,休养生息,成为一方之主。
可他彻底失算了。
这座城,早已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城破之时,他们杀红了眼,城内的雍人百姓几乎被屠戮殆尽,侥幸活下来的也早已在绝望中逃散或自绝。
粮食?
金银?
除了搬不走的空屋子什么都没剩下。
更可怕的是,雍人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那支剽悍的骑兵,如同附骨之疽,在他们刚刚升起一丝占据此地的窃喜时,就幽灵般围了上来。
不攻,不退,只是围着。
“走?怎么走?”
帖木儿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外面全是雍人的骑兵!冲出去?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他猛地转身,再次盯住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赵德全,那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都是你!当初若不是你信誓旦旦说城中还有存粮,还有暗道,老子早就跟着统帅走了!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这狡猾的雍狗,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耍老子?!”
赵德全被他吼得浑身一颤,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最终还是什么辩解都没说出来,只是更深地低下了头。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夏峰城。
城头燃着几堆微弱的篝火,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抵御深秋刺骨的寒意。
城内,昔日的雍人官衙,如今成了帖木儿和他核心亲卫的巢穴。
大堂里弥